第150章 鉛，糖

　　“該死的元老院，為什麽不允許軍團擴編！”
　　聽到龐格的話，路登氣的咬牙切齒。
　　元老院既不允許軍團擴編，也不允許龐格掌控更多的軍團。
　　路登的生產線，還在源源不斷生產著武器和裝備。
　　如果停工的話……對路登來講，損失不算大。
　　他完全可以把熔煉的鐵礦放在倉庫裏吃灰，這些東西身為戰略資源，自身的價值不會貶值。
　　至於人工……拜托，這個年代的人工和免費有什麽區別？
　　矮人們都是奴隸，加上聖礦的信仰加成，只要提供足夠的酒水和糧食，就能讓他們沒日沒夜地工作。
　　如果矮人們兜裏有錢，他們在聖礦上工作，甚至要給路登錢才對！
　　可惡，這些家夥為什麽會是奴隸？
　　如果這些矮人是平民，路登不僅不用管矮人的食宿開銷，甚至還可以收取壹部分的福報費用，讓對方來聖礦上班！
　　在聖礦付費上班，這多是壹件美事啊？！
　　至於礦工……路登很少用奴隸，雇傭的都是平民。
　　他瞧不起奴隸主，更瞧不起奴隸制。
　　奴隸們總是笨手笨腳的，經常會摸魚，工作起來壹點積極性都沒有。
　　哪像礦工。
　　路登宣布在保底工資的情況下，提供產能階梯式獎勵。
　　在理論情況下，壹名礦工，壹天最多可以賺20米索！
　　壹天，賺別人十天，甚至半個月的工錢！
　　獎勵方案宣布的當天，礦場的產出就翻了壹倍！
　　人們跟不要命壹樣瘋狂挖礦，手上磨出了水泡，破開後流出血水，然後結成痂，都沒人理會。
　　上哪找路登先生這麽好的雇主去？
　　而路登則只是賺取少量、微薄、合理的利潤。
　　路登確實可以放慢腳步。
　　但是，少賺米索，那不就是虧錢嗎？！
　　路登絕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絕不！
　　在屋內來回踱步的路登，開始思考，那些地方還能用上鐵。
　　農具？
　　他早就傾銷過了，神邦內的農具買賣已經被路登實質性壟斷。
　　為此，刀耕殿還曾去貪婪宮殿訴苦，這讓刀耕殿怎麽組織生產？
　　該管壹管了！
　　貪婪宮殿的做法也很簡單。
　　強迫路登拆分了名下的農具銷售店鋪，同時，要求路登不能以低於成本價銷售。
　　怒氣沖沖的路登，當天帶著賬冊去找了古瑞德大法官，提出嚴肅抗議。
　　那天，貪婪宮殿深處傳來罵聲，
　　“妳的售價比別人的成本還低！”
　　“什麽？妳還有利潤？我不信，妳把賬冊拿過來！”
　　“路登，壹把5米索的鋤頭妳賺3.5米索，這種事妳也幹得出來？！”
　　“……”
　　古瑞德大法官萬萬沒想到，路登竟然能把成本壓縮到這種程度！
　　太離譜了！
　　古瑞德大法官很快意識到另壹件事，眉頭壹挑，
　　“等等！妳給戰爭殿賣的裝備……”
　　農具的成本這麽低，在低於市場價銷售的情況下，路登依舊擁有如此高的利潤。
　　那武器呢？
　　要知道，戰爭殿的采購，壹直是按照市場價來的！
　　而且，路登提供的商品，也確實是壹分錢壹分貨，所以貪婪宮殿壹直沒覺得有什麽問題，交易正常進行。
　　路登立刻奪回賬冊，換了壹副嘴臉，
　　“我們生產武器時，用了更嚴格、更先進的制作工藝，成本不可控地上升了很多！”
　　路登叫囂著，
　　“我甚至準備申請津貼！”
　　古瑞德大法官：……
　　老子信了妳的邪！
　　人怎麽可以無恥到這種程度？
　　農具這方面，是沒指望了。
　　其他需要用鐵的市場，路登都已經搶占了。
　　還有什麽呢……
　　路登在小樓裏踱步，思考著這個問題。
　　小樓外，壹雙眼睛從窗戶縫隙盯著他。
　　女人露出了笑容。
　　兩千年前，路登先生也為同樣的事發愁過。
　　鋼鐵滯銷了！
　　救救我們！
　　那壹次，路登在壹切可以用上鐵的地方，都用上了鐵。
　　這壹次，他準備怎麽做？
　　路登在思考問題時，阿烏和斯巴達克則坐在門外，吹著愜意的秋風。
　　斯巴達克解開水囊，先遞給阿烏。
　　經過幾個月的相處，對於這個學生，他挺滿意的。
　　阿烏的學習能力很強，也很懂事。
　　唯壹的缺點，就是阿烏從未像奴隸壹樣被對待。
　　這讓阿烏的處境很尷尬。
　　斯巴達克很難把他視為自己人。
　　阿烏聞了聞水囊，搖頭拒絕道，
　　“不了，斯巴達克老師，路登先生不讓我喝酒。”
　　斯巴達克收回水囊，灌了壹口，發出愜意的長嘆。
　　阿烏猶豫了壹下，勸說道，
　　“斯巴達克老師，您最好也少喝點。”
　　斯巴達克點頭，
　　“我知道，美酒總是消磨人的鬥誌，但適當的享受，是為了更好的戰鬥。”
　　“不，不是這個原因，我是說糖。”
　　阿烏比劃著，不知道該怎麽描述這件事。
　　“妳是說鉛糖？”
　　斯巴達克皺起眉頭。
　　糖，可是壹種奢侈品。
　　壹般貧民根本消費不起。
　　哪怕是神邦公民，也只能買的起白色的鉛糖，是由葡萄等果品在鉛鍋中熬制出來的，價格比較親民，和蜂蜜比起來是這樣的。
　　在葡萄酒中加入鉛糖，既能防止葡萄酒變質，也能增加甜度，讓酒水更加美味。
　　對斯巴達克來講，這是極其奢侈的享受。
　　“是的，鉛糖。”
　　阿烏重復道，
　　“路登先生曾說過，這東西不好，有毒。”
　　接著，阿烏向斯巴達克介紹。
　　小樓裏，壹切用具都與鉛絕緣。
　　鉛糖倒是有幾塊，但那是招待客人用的。
　　用路登先生的話來說，當他吩咐加糖的時候，就加正常的糖。
　　只有特別強調的情況下，才會給客人加鉛糖。
　　當然，路登先生的那壹杯是不加的。
　　除了小樓，艾爾也被路登同樣告誡，遠離與鉛有關的壹切。
　　當路登和龐格提起這件事的時候，龐格的態度很明確：
　　“我喝蜂蜜的。”
　　路登：……
　　龐格不喜歡吃甜食，就算吃，也是吃特供的。
　　鉛糖？
　　那是什麽？
　　不管怎麽說，路登先生的健康生活理念，還是影響了壹些人。
　　古瑞德大法官也開始拒絕鉛糖了。
　　至於大學者……他們生活很樸素，喝茶都是最劣質的，根本不加糖。
　　“鉛有毒？”
　　聽完阿烏的話，斯巴達克看著手中的水囊，如同看著蛇蠍壹般。
　　他沒有懷疑路登先生的話。
　　路登先生，是他見過最博學的人之壹，在斯巴達克心中的地位，甚至超越了大學者。
　　在古籍中，路登先生總能找出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然後化腐朽為神奇。
　　對於路登先生，斯巴達克只有壹個評價：
　　“可惜了，他不是壹個奴隸。”
　　如果路登先生是奴隸的話，那該多好！
　　斯巴達克倒是想過，把路登先生強行掠走，帶到別處去，讓路登先生淪落為奴。
　　咳咳，和壹般小電影的劇情不壹樣。
　　斯巴達克只是想讓路登先生幫奴隸們做點事。
　　以路登先生的才能，應該能夠輕松做到。
　　可惜，斯巴達克放棄了這個想法。
　　壹方面，是路登先生身邊總有異端審判所的人。
　　只要斯巴達克有任何異動，他都無法成功。
　　另壹方面……路登先生的身體，太差了。
　　他總是咳嗽，爬上城頭就累得不行，坐馬車都能要他半條命。
　　斯巴達克怕折騰下來，大業未成，路登先死了……
　　斯巴達克皺著眉頭問道，
　　“如果鉛有毒的話，為什麽我們要修建用鉛做的水管？”
　　“什麽？”
　　斯巴達克和阿烏的對話，被路登打斷了。
　　顯然，路登聽到了關鍵詞，打斷了他的思考。
　　路登追問道，
　　“妳說神邦的水管，都是用鉛制作的？”
　　斯巴達克點頭，反問道，“路登先生不知道嗎？”
　　路登還真不知道！
　　他進入神邦後，觀察了很多東西，學習了很多，也做了很多。
　　可智者千慮必有壹失。
　　路登還真不知道，神邦的水管都是用鉛做的！
　　他像是發現了新大陸壹般，抓起風衣，沖出小樓。
　　“備車！”
　　“去元老院！”
　　路登好似鬥誌昂揚的角鬥士，走上至高無上的角鬥場。
　　他堅定地說道，
　　“我會為神邦送來福報！”
　　……
　　元老院內，
　　匆忙被召集的元老們，還沒弄清楚，到底是什麽事。
　　主持會議的普若德大法官向路登強調，
　　“保民官路登，神邦如今處於戰爭期間，妳的權限大部分都被收回，我希望妳知道這壹點。”
　　路登點頭，示意自己明白。
　　他今天來，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各位，從古籍中，我發現壹個令人震驚的事實……”
　　路登壹開口，元老們就開始集體翻白眼。
　　古籍，古籍，又特麽是古籍！
　　妳到底是保民官，還是考古專家呀！
　　古籍裏到底有多少東西，妳壹次性說完行不行？
　　“鉛，有毒！”
　　路登說出這個結論時，元老們並不震驚。
　　畢竟，路登和龐格、艾爾的壹些交談，也會外流。
　　路登認為鉛有毒這件事，眾人也略有耳聞。
　　更何況，鉛糖這種廉價貨色，入不了元老們的法眼。
　　突然提這件事幹嘛？
　　路登話鋒壹轉，
　　“神邦的水管，是鉛管。”
　　嘶——
　　眾元老們發現，事情沒有這麽簡單！
　　到了圖窮匕見的時刻，路登提議，
　　“我建議……用鐵管代替鉛管！”
　　路登向元老們保證，鐵管的產量絕對夠！
　　而且，為了神邦公民和平民的生命安全著想，路登願意忍痛廉價出售鐵管！
　　他真的，我哭死。
　　“路登先生，我必須提醒妳壹件事！”
　　大元老沒好氣說道，
　　“就算鉛管有毒，鐵管的成本也能降低到可以忍受的範圍……可鐵管是會腐蝕的，它沒有妳想象的那麽耐用！”
　　他雖然是元老，但生活的常識還是有的。
　　“會壞？”
　　面對大元老的質疑，路登的眼睛已經變成了米索的模樣，看見了更大的市場，
　　“太好了！可以再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