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過去，現在，未來

　　【福報模擬器第六次模擬結束】
　　【妳為模擬世界帶來了0份福報】
　　【結局評價：這稱不上是壹個結局……】
　　【本次模擬未獲得任何獎勵……】
　　路登看著眼前接連浮現的文字，臉上沒有露出任何失望的神色，甚至嘴角微微翹起。
　　他站起身，活動了壹下四肢，再壹次感受青春與活力回歸。
　　推開門，客廳裏空蕩無人。
　　路登隨口喊道，
　　“阿諾德。”
　　“我在。”
　　阿諾德從屋外走了進來，看向路登的眼神有些復雜，恭敬問道，
　　“有什麽吩咐嗎，路登先生？”
　　眼下既然沒有到飯點，也沒有相關的安排，路登忽然喊他，反倒讓阿諾德有些驚訝。
　　“坐。”
　　路登看上去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他本來想讓阿諾德坐在沙發上，又發現客廳的沙發有些小，路登沒怎麽在家裏接待過客人，幹脆指向餐桌。
　　於是，兩人在餐桌旁坐下。
　　阿諾德眼中的迷茫神色更重。
　　雖然相處的這段時間不算久，但是，對於路登的習慣，阿諾德還是很了解的。
　　壹般來說，這種時間，路登先生應該還處於回味的狀態。
　　他也許需要壹杯酒，壹杯咖啡，但絕不需要他人的陪伴，更不需要對話和傾訴。
　　所以，阿諾德不明白，路登先生要做什麽。
　　事情，變得有趣了起來。
　　“妳知道時間相關的理論嗎？”
　　兩人坐在桌前，路登冷不丁開口，聊起壹個無關的話題，
　　“在科幻作品裏，與時間有關的題材長盛不衰，有循環，有過去，有未來……在時間上做文章，既能放飛自我，隨心所欲，又能將想象力和現實完美結合在壹起……”
　　阿諾德眉頭微皺，不解道，
　　“我們是要進行文學上的探討嗎，路登先生？”
　　“不，當然不是，沒必要浪費我們寶貴的時間來做這種事。”
　　路登笑著點頭，
　　“我想說的是，現實中，是否真的有人能操縱時間。”
　　“抱歉，這些理論我不太熟悉。”
　　阿諾德露出壹個歉意的笑容，謙虛說道，
　　“我只是壹個管家，不懂的事情很多。”
　　“那就聊妳懂的。”
　　路登絲毫不介意，繼續拉著阿諾德聊著，
　　“假設現在的時間是壹個點，將過去的時間，未來的時間串聯起來，這些點最後組合成壹條線……”
　　說著，路登竟然真從手中變出壹根線來。
　　不對，他手中的東西比尋常的毛線要更粗壹些，甚至比壹般的繩子還要粗。
　　路登拿著這根繩子，指著中間的壹點，
　　“假設這裏就是現在，左邊是過去，右邊是未來。”
　　阿諾德微微點頭：“然後呢？”
　　“妳說，有沒有壹種可能，過去的事發生變化，隨後未來也慢慢改變？”
　　阿諾德笑了，“如果過去的事真能發生變化，那麽未來壹定會發生變化。”
　　“我也是這麽想的。”
　　路登繼續說道，
　　“那麽有沒有壹種可能，未來可以影響過去，從而改變未來？也就是傳說中的……穿越，時空旅行。”
　　阿諾德神色嚴肅了壹些，正色道，
　　“這方面的科學研究應該壹直都有，但機密級別太高，門檻也太高，至少我不清楚最前沿的進展……用通俗壹點的回答，嚴格意義上講，有理論可能。”
　　理論可能，這四個像是壹個笑話，逗樂了路登。
　　路登忽然說道，
　　“我有壹個朋友，記性很不好，總是會忘記壹些事，準確來說，他把自己人生的絕大多數經歷都忘了，上壹秒他還在喝咖啡，眨眼間，他又出現在戰場上……”
　　阿諾德迷糊了。
　　他們不是在聊時間嗎？
　　路登怎麽又突然扯到‘我有壹個朋友’這個話題上了？
　　按照阿諾德了解的情況，路登的記憶力很好，這個朋友絕不是他自己。
　　“對這家夥來說，他其實沒有‘過去’和‘未來’的概念，他的時間是混亂的，也是單壹的。”
　　路登回想起遺忘者那張臉，據說他跟阿烏壹起離開了。
　　“他的時間永遠只有‘現在’這個刻度，他永遠活在當下，不用背負過去的包袱，也不用展望未來……”
　　阿諾德恰到好處地說道，
　　“我們每個人都是活在當下，路登先生。”
　　“當然。”
　　路登又把話題扯了回來，看向桌上的長繩。
　　“來，搭把手，按住這裏。”
　　按照路登的要求，阿諾德伸出手，按住了代表‘現實’的那壹點。
　　隨後，路登將代表‘過去’的那半截繩子提起，又將代表‘未來’的繩子也提起。
　　繩子兩端，在壹起打了壹個結。
　　於是，這繩子便成了壹個環。
　　變成環的繩子有很多用處，可以套馬，可以牽牛，可以拉車，可以揚帆……
　　路登拿起環狀的繩子，如同加冕皇冠壹般向自己頭上戴去。
　　繩子比他的頭更大壹圈，自然不會落在頭上。
　　繩子滑了下來，搭在路登的兩肩。
　　路登兩只手在胸前整理著那個繩結，他的手很巧，像是打領帶壹樣，將本來寬大的繩環很快收攏了起來。
　　繩環當然不是領帶，而是別的東西。
　　看上去……像是壹個絞繩。
　　阿諾德表情凝固了。
　　他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此刻的心情，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於是，他做出壹個遵循本能的決定——什麽也不做。
　　他靜靜地看著路登。
　　路登將絞繩又收緊了壹些，扭動著脖子，想讓自己更舒服壹點，
　　“如果過去和未來糾纏在壹起，過去的事影響未來，未來的事又反過來影響過去，聽上去是個很不錯的點子，正如我們之前討論的那樣，哪怕在理論界，也認為這樣的事存在理論可能……”
　　說到這裏，路登忽然笑了。
　　“在如今的科研界，任何事都存在理論可能，他們走的太遠，知道的太多，反倒不會那麽堅定。”
　　任何事都有理論可能，那近乎等於沒有理論。
　　路登將繩結頂在喉結上，眼神無比冷漠，這壹刻，他不像套上絞繩的死囚，更像壹個向風車發起決鬥的落魄騎士。
　　路登的聲音很冷，像是鐵錘砸在水泥地上壹般冰冷，
　　“這樣的事，絕不可能。”


第四卷 無盡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