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 究極獎勵

　　治安隊的辦公室裏，路登坐在辦公椅上，翻看今天的報紙。
　　報紙上的新聞，路登都看了，還沒有提這件案子。
　　以他和怪鳥書店的關系，想要把這則新聞壓下去，很輕松。
　　但是，路登沒有選擇這麽做。
　　他甚至要求，以最公允的立場和角度，去報道這次案件，不需要顧慮任何影響。
　　案件本身並不復雜。
　　路登則在思考另壹個問題，知識教會這麽做的意義是什麽？
　　已知，知識教會就是要和路登打擂臺。
　　在之前的案件分析中，普吉神父也說了，四個少年，三個兇手，壹個無辜者。
　　哪怕路登閉著眼睛選，也有25％的概率贏。
　　更何況，路登這邊的優勢很大，他有啟雲的科技遺產，有阿烏，有普吉神父。
　　甚至拋開這壹切，路登自己就是壹個出色的偵探。
　　不管怎麽看，都是路登贏面更大壹些。
　　事情沒有這麽簡單。
　　路登開始換位思考，如果自己站在知識教會的立場上，要布壹個局，針對路登這樣的人，雙方壹明壹暗，壹強壹弱……
　　自己會布壹個怎麽樣的局？
　　如果換路登自己來做，他留給敵人的選項只有壹種可能：
　　怎麽選都是錯的。
　　四個少年手上都有鮮血，沒有人是無辜的，也可能所有人都是無辜的。
　　路登進壹步思考，知識教會這麽做的意義是什麽？
　　他們為什麽要與路登為敵？
　　按照普吉神父的說法，知識教會創建的初衷，是為了舉行邪惡的儀式，召喚路登這個惡魔降臨。
　　那麽問題來了，他們已經成功了，為什麽不收手？
　　為什麽還要和路登為敵，激怒路登，甚至不惜代價，大費周章，弄出眼前這出鬧劇？
　　路登相信，人會被各種各樣的東西驅動，這些東西可以用壹個詞概括：利益。
　　這裏的利益，和尋常利益不同。
　　知識教會的人大多位高權重，能夠接觸到世界的真相，知道永生和惡魔的事情。
　　他們需要任何東西，都可以靠自己的努力獲得，沒必要和路登擡杠，專門和路登過不去。
　　如果只是想接觸路登，他們完全可以換壹種形式，跟隨在路登身邊，為路登做事。
　　實際上，路登手下的公司，就有不少這樣的人！
　　排除掉所有答案，最後只剩下壹種可能……
　　路登疲憊地閉上了眼睛，他已經猜到答案了。
　　“永生。”
　　知識教會是為了永生而來。
　　阿烏是如何獲得永生的，知識教會可能不清楚。
　　但是，女皇、艾爾獲得永生的方法，並不難發現。
　　艾爾是第壹個在‘殺死路登’法令上簽字的元老，由於聖裔的緣故，她也是元老院名義上地位最高的元老。
　　她不僅下令殺死路登，甚至親手捅出了第壹刀，親手殺死路登先生。
　　參考答案已經擺在明面上了，殺死路登，即可獲得永生！
　　換做其他人，可能直接提著槍A上去了。
　　但是，知識教會很清楚，女皇不允許他們這麽做。
　　強心暗殺是被禁止的。
　　路登周圍，有足夠多的安保手段。
　　女皇的規矩很簡單：
　　在合法、不直接下手的情況下，任何人或組織弄死路登，都能奪走永生這項獎勵。
　　這場遊戲的獎勵，讓人無法拒絕！
　　順著這個思路，很多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為什麽知識教會屢禁不止？
　　為什麽永生者明知道知識教會的存在，卻沒有徹底毀掉知識教會？
　　因為，活人無法拒絕永生的誘惑。
　　尤其是當他們年齡越來越大，蒼老和疾病找上他們時，他們很快會向最後壹點希望妥協，成為知識教會的成員，為知識教會出謀劃策，貢獻自己的力量。
　　如果他們的計謀，真的殺死了路登先生。
　　他們收獲的，將是永生！
　　想到這裏，路登睜開眼，看向窗外，有些好奇。
　　馬車上的德拉庫拉伯爵、常年居住在深宮裏的老國王……會不會也是知識教會的壹員？
　　畢竟，他真的快死了。
　　永生對將死之人的誘惑，超過世間壹切。
　　路登沒有深思這個問題，因為沒有意義。
　　他和老國王是合作關系，雙方各取所需，互惠互利。
　　就算老國王真的翻臉，路登也有反制的手段。
　　實在不行，路登還有最後壹招：
　　尊貴的保民官路登先生抵達他忠誠的神邦！
　　身為神邦人，路登在神邦擁有超出想象的影響力，近乎無冕之王。
　　陶德背後的巴克家族，不止壹次向路登發出邀請，邀請路登返回神邦定居，帶領神邦做大做強，重現輝煌。
　　路登沒有等太久，普吉神父將四份口供放在他面前。
　　隨手翻看著口供，路登沒有找出太多問題，和之前的供述壹模壹樣，細節上有些許出入。
　　比如某個少年曾告訴路登，他的同伴被大副侵犯，他實在看不下去了，才憤起殺人。
　　結果在喝藥之後，少年承認，被侵犯的是自己……
　　這樣的例子還有很多。
　　比如，某少年隱瞞了自己偷竊的事實。
　　比如，某少年在航行時，曾趁著壹個水手不備將其推下海，被浪花吞噬，事後也沒人懷疑，只當水手倒黴。
　　他們隱瞞這些信息的原因很簡單，也很好理解。
　　人會下意識隱瞞對自己不利的信息，習慣性將自己塑造的更高尚，更……有道德感壹些。
　　不過，關於最後壹場殺人案，他們的供述出奇壹致，與路登聽到的版本壹致。
　　將口供放在壹旁，路登反問道，
　　“這種藥多久能用壹次。”
　　普吉神父：？？？
　　惡魔來了都要說惡魔！
　　“雖然沒有副作用，但短期是不可能用第二次。”
　　普吉神父解釋道，
　　“審訊過程中，陶德壹直和我在壹起，藥水的能力他也能證明，對了，這會最好不要和陶德說話，他把自己關在地牢裏了，還沒有想出來的意思。”
　　顯然，倒黴的陶德又壹次擔任了小白鼠的角色。
　　藥沒辦法繼續用，路登追問道，
　　“測謊儀呢？有讀取記憶的機器嗎？”
　　阿烏答道，
　　“測謊儀有壹臺，不過在啟雲科技，這種低技術含量的東西是古董，準確性不能保障。
　　讀取記憶的機器沒有，啟雲科技沒有達到這種程度。”
　　他仿佛回到了小樓的歡樂時光，跟隨在路登先生身旁。
　　路登先生做事向來如此，盡可能確保萬無壹失。
　　“把測謊儀弄來，給他們測謊。”
　　路登用指節敲動桌面，沈聲道，
　　“將四人的所有資料弄來，還有死者的資料。”
　　“調取這艘船出航後的所有錄像。”
　　“查壹下，船是怎麽回港的，靠四個年輕人，可沒辦法把這艘船弄回來！”
　　路登站起身，拍了拍手掌，
　　“行動起來，小夥子們！這是壹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我可沒打算能讓這幫討厭的家夥把獎品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