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 我給妳選擇

　　羅浩斯在戰場最近的地方，他快速地上前抱住了奧克利。
　　麥克海爾情緒穩定，哪怕被人用球砸令他不爽，也沒有擴大事端的意思。
　　路易表現得平平淡淡，羅浩斯將人控住以後，閑人們也逐漸過來安撫。
　　“妳們對抗賽打完了嗎？”路易問。
　　尤因作為他們的代表說：“我覺得這事比較重要。”
　　“等妳們來救場，凱文腦漿都被打出來了好嗎？”
　　湯姆賈諾維奇莫名感覺後腦壹涼，仿佛11年前那記拳頭再度落到了他的臉上。
　　“妳這話太過分了！”湯姆賈諾維奇不高興地說。
　　“說和我壹起減肥，我傻咧咧地吃著比豬食還難吃的面包，妳自己啃著雙層牛肉漢堡，誰比較過分？”
　　“我…”
　　“我要是脾氣壞點，妳已經回到ICU了知道嗎？”
　　路易站在道德制高點上聲討湯姆賈諾維奇，再狠狠地將圍觀的人驅逐。
　　“這場比賽，勝負已分。”
　　路易看著麥克海爾：“凱文，妳該幹嘛幹嘛。”
　　“至於妳，丟人現眼的狗東西，滾到我辦公室來！”
　　路易冷哼壹聲。
　　“還有妳！”路易怒視湯姆賈諾維奇，“去買塊漢堡犒勞我！”
　　“沒問題，妳要什麽口味？”
　　“妳我合作這麽多年妳連我口味都搞不清楚嗎？妳自己看著辦！”
　　趙遠征問了句不該問的：“教練，不減肥了？”
　　空氣中的氧氣好像瞬間被抽離了。
　　大家都感覺到了窒息。
　　“我懂，和減肥相比，吃頓好的才最重要，減肥也不能壹味地拒絕美食呀，會抑郁的，路教練，今天這頓就是妳的欺騙餐！”
　　“沒錯，小趙，妳果然懂我！”
　　路易最後看向奧克利：“妳是想留在這打架，還是去我辦公室交代問題？”
　　奧克利的脾氣可能對任何人發，唯獨對路易不可能。
　　發火的路易是他見過的最可怕的碳基生物。
　　路易來到辦公室裏，奧克利剛想開口。
　　“妳悠著點，在我的晚餐送到之前別說話。”
　　這世間最尷尬的是啥？被班主任叫去教務室喝茶，但對方卻壹語不發營造出難言的氛圍在心理上摧毀妳。
　　路易穿越前就被這樣折磨過許多回。
　　所以現在他的嘴巴比大司馬還硬，就不開口。
　　“教練…”
　　“閉嘴。”
　　奧克利坐在那，對麥克海爾的不滿已經轉化為對路易的恐懼。
　　湯姆賈諾維奇花了11分鐘把路易要的漢堡帶到。
　　那烤肉的香味從面包的牛肉夾層中傳出。
　　路易感覺自己可能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妳說我大小也是個人物，吃個漢堡居然有想哭的沖動，妳說我這累死累活是為了什麽？人活在世間不就是為了享受嗎？憑什麽我要有這種吃個漢堡都帶著罪惡心理的福報啊？”
　　湯姆賈諾維奇壹臉討好：“路，妳的身材是我見過最好的，根本不需要減肥。”
　　“唉…”
　　就算世界上所有人都在吐槽路易的小肚子，他的臉也不會眨壹下。
　　但是，訓練營前的某天晚上，洛林在床上背打路易的時候，突然來了壹句：“親愛的，妳應該減肥了，倫家的小籠包都撞到妳的贅肉多少次了？”
　　那是路易穿越以後最崩潰的壹次。
　　他當場就繳械了。
　　“路教練，我可以走了嗎？”奧克利天真地以為路易只有魚的記憶。
　　“妳給老子站住！”路易罵道，“妳個臭不要臉的狗東西，輸不起的爛貨，外硬內軟的慫包，妳他媽該不會以為這件事就他媽這樣算了吧？”
　　都怪奧克利，路易感覺自己的素質低了。
　　“妳們聊。”湯姆賈諾維奇選擇回避。
　　路易給了奧克利那麽長的時間反思，他已經想到該如何為自己辯解。
　　“教練，我也是個球員，我也想在比賽開始的時候被DJ大聲喊出我的名字。”奧克利的想法，是球員皆有之的。“我不想在可以打40分鐘的年紀只打20分鐘。”
　　他的訴求合情合理。
　　在任何壹支沒有明星四號位的球隊，奧克利都能打進首發。
　　可是在尼克斯不行。
　　尼克斯只需要他的拳頭，和出任謀殺緊逼時提供力所能及的籃板保護，球場上發生沖突的時候，他能第壹個動手救場。
　　打架這件事，在路易剛到紐約的那幾年，確實是很重要的任務。
　　就沖奧克利打誰都是優勢的拳法，路易毫無疑問地把他當成球隊的長期計劃。
　　但今時不同往日，紅遍大江南北的井空·蒼在這個年代只是壹個平庸的童顏巨能蓋，而如今的尼克斯，對奧克利的打架需求，也沒有過去那麽迫切了。
　　因為他們現在真的是全員惡人。
　　“我理解，奧克。”路易說，“我理解妳的想法，但我不能滿足妳的願望。”
　　奧克利的臉上出現了壹些沮喪的情緒。
　　“我可以跟妳說實話，即使凱文死在了訓練營，新賽季的首發四號位也不是妳。”
　　這番話直擊奧克利的胸口。
　　他就像可憐的斯平克斯壹樣被泰森重擊於地，再起不能。
　　“妳的意思啊，我只能打替補？”奧克利不甘地問，“我他媽永遠就只能坐在替補上當壹頭野獸？”
　　路易看似無情地問：“妳不覺得，這才是將妳的價值最大化的方式嗎？妳是個頂尖的特長生，我能做的，就是讓妳做自己擅長的事。”
　　“我認為我做不到，教練。”奧克利激動地說，“我還很年輕，還能打很多年，我不想壹直坐在場下！”
　　路易問：“哪怕是為了繼續奪冠，也不行嗎？”
　　“我有冠軍了，路教練。”奧克利的現狀，就是那些沒有成功捍衛冠軍頭銜的球隊，之所以崩塌的秘密。
　　在路易的前世，帕特·萊利稱這個現象為“貪多病”。
　　他想要更多的球權，他想要更多的出場時間，他想要更多的籃板，他想要更多的合同——這是這些符合人心的訴求，拆解了偉大的球隊。
　　這也是工資帽時代和前工資帽時代最大的區別。
　　在前工資帽時代，有錢的球隊可以用大合同激勵板凳拼命。
　　而在工資帽時代，每壹份合同都象征著球員在球隊內部的等級。
　　認同自身階級的球員，會好好打球。
　　而不認同的球員，會很快消解。
　　那個速度比球迷本身想象的還要快。
　　“所以，我可以理解為，只要能打上首發，即便無法奪冠，妳也能夠接受，對嗎？”
　　路易認真地問。
　　奧克利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回答意味著什麽。
　　被交易？還是路易暴雨般的狂怒？
　　不管是什麽，路易給了他足夠的時間去思考，他認為自己可以接受任何後果。
　　“教練，我嘗過奪冠的滋味了，很甜蜜，但我現在想為自己而戰。”
　　路易的沈默長達半分鐘。
　　他知道不久以後，紐約會失去奧克利。
　　而且，他們會因為同樣的原因失去更多人。
　　“奧克，我不認為妳的要求有任何失當之處。這是妳應得的，我理解。”
　　這意味著什麽呢？路易看起來不會滿足他的願望。
　　“我給妳兩個選擇。”路易說，“壹，認真打球，拿出妳的全部力量，為自己贏得良好的聲譽，如果有球隊想要妳，我會做出交易，送妳去新的地方打首發。”
　　“二，像戴爾那樣忍耐壹個賽季，無論我給妳多少時間，什麽樣的戰術地位，妳只要上場就得全力打球。等到賽季結束，我會送妳離開，保證妳會在新的球隊裏打上首發，而且，妳會贏得第二枚戒指。”
　　路易笑道：“這兩個選擇，無論妳選擇哪壹個，都是皆大歡喜的雙贏。如果妳不想要這些，並且表現出抗拒，甚至變成更衣室的毒瘤影響球隊的化學反應，我這還有第三個選項。”
　　奧克利認真聽著。
　　“如果妳想要以對抗求合作，我會讓妳完全消失。我保證妳連壹秒鐘的出場時間都得不到，我還會在賽季結束送妳去洛杉磯快船，然後祝妳好運。”
　　路易給了奧克利選擇。
　　他在選擇壹和二之間掙紮。
　　三是不可能的，他沒有理由和球隊鬧翻，他只想擁有壹個對自己更好的未來。
　　“教練，我不知道。”奧克利請求道，“請妳幫我做個決定吧。”
　　“如果我是妳，我會選擇第二個。”
　　路易有理有據地說道：“妳剛簽下新合同，所以短期內沒有用表現擡高身價的需求。選擇第二個，我依然會把妳當成球隊的重要成員，在很多情況下倚重妳。當前的局勢，不用我說，妳也應該明白，除非我們自取滅亡，否則沒有球隊能夠阻止我們衛冕冠軍。如果妳在紐約作為重要球員拿到自己的第二枚戒指，無論去了哪支球隊，他們都會把妳當成壹個冠軍予以尊重。”
　　“我就說這些，剩下的，妳自己做決定。”
　　奧克利要的是壹個確定的未來。
　　路易已經把路指明了。
　　他沒理由拒絕這個男人。
　　“教練，我會留下來打完這個賽季。”
　　路易懷著期望說：“我希望妳像去年的戴爾壹樣，讓球迷看見最好的妳。”
　　“我壹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