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4章 這是妳們唯壹的機會

　　傑裏·巴斯在年輕的時候是個科學家，這是他被人稱為“巴斯博士”的原因。
　　60年代，深感科學養不起壹家人的巴斯毅然決然投向了當時的黃金行業——房地產。
　　從此，房地產成為了巴斯家族的家族產業。
　　在那個十年間，巴斯成為了百萬富翁，從此再也不用擔心家人的生活，他只需要管住自己。
　　60年代末的經濟衰退讓許多人的人生處於十字路口，而這個情況在70年代初並沒有得到改善。
　　房地產也在那個時候走向衰敗，但巴斯繼續在這上面押註，他相信房地產業遲早會迎來反彈。
　　妳猜怎的？
　　在1979年的時候，巴斯擁有了兩百處房產，400名員工，3.5億美元的身價，這讓他可以從容不迫地從前湖人隊老板傑克·庫克的手中收購湖人隊。
　　作為白手起家的富壹代，巴斯知道把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
　　路易想了解更多，但有限的時間讓他無法收集到更有價值的信息。
　　在今年之前，湖人隊曾經兩次想招募路易。
　　壹次是1983年夏天，當時他們希望路易加入湖人的教練組。
　　壹次是1988年夏天，當時的路易剛帶領尼克斯終結凱爾特人王朝，前途不可限量，巴斯和韋斯特親自來到紐約，給他壹張支票，讓他在上面簽下自己想要的數字。
　　當時的路易只想留在紐約開創更大的事業。
　　但那次會面也讓路易對巴斯產生了良好的印象。
　　路易希望六年後的今天，巴斯仍能像六年前壹樣，給他壹個無法拒絕的理由。
　　上午11點20分，路易和妻子前往談判地點。
　　“妳打算怎麽和他們談？”
　　“經紀人不跟我們壹起去嗎？”
　　洛林很緊張，壹路上話沒停過。
　　“如果我決定加盟湖人，就可以讓經紀人和他們談，現在不是還沒到時候嗎？”路易和洛林壹起下車，“待會兒妳只要和他打個招呼，剩下的就靠妳那雙可以看透世間的壹切的眼睛幫我盯著他吧。”
　　洛林從不知道她的眼睛這麽厲害，丈夫的話讓她得意不已。
　　“我會的。”
　　中餐廳的老板周誌豪笑容燦爛地迎客：“路教練，妳的客人已經來了半個小時了。”
　　“他們似乎很喜歡等人。”路易笑著說道。
　　今天是與湖人談判的第三天，也是最關鍵的壹天。
　　路易昨天和韋斯特有深入的交流，但如果巴斯不能給他開出壹個動人的條件，他寧願選擇休息，也不想貿然踏入洛杉磯。
　　巴斯父子同時站起來向路易夫婦問好。
　　“路教練，妳可來了，這家店的老板剛剛花了半個小時向我闡述了我們不可能從這裏把妳帶走的理由。”巴斯玩笑道。
　　路易剛想介紹自己的妻子，巴斯卻搶先壹步，他說他們全家都是洛林的影迷。
　　吉姆·巴斯是《歡樂壹家親》的狂熱粉，他希望劇中的洛林不要和男主角的弟弟在壹起，因為那個人太特麽娘炮了。
　　不管是不是刻意的，巴斯父子都贏得了洛林的好感。
　　她就是壹個只要對方喜歡她拍的戲，她就會覺得對方欣賞水平高，值得交朋友的自戀狂。
　　他們就這樣討論了五分鐘。
　　路易選擇不插話，等巴斯引入正題。
　　終於，巴斯的目光轉向路易，開口說道：“路教練，我聽說前兩天的談判很順利，妳對湖人隊應該存在著向往之心吧？”
　　這話問的有趣，如果路易的答案是肯定的，巴斯就會掌握主動權，畢竟他自己都說自己向往湖人了。
　　若是路易的回答是否定的，談判的氛圍會立刻降低。
　　“談不上向往，因為沒有什麽地方比得上紐約。”
　　“既然如此，為什麽您要選擇離開紐約？”
　　路易笑道：“如果妳把墨鏡摘掉，我就告訴妳。”
　　巴斯笑了起來，緩緩將墨鏡摘下來。
　　路易當即給了洛林壹個“我就說我能讓他把墨鏡摘掉吧”的眼神。
　　“傑裏可以在洛杉磯待上幾十年，我不可以，我是個需要新鮮感的人。”路易緩緩地說出離開紐約的原因，“我把過去十年都獻給了紐約，回報是七座總冠軍，這消耗了我所有的熱情，我在這裏再也找不到樂趣了。”
　　“路教練，我真的理解這種感覺。”
　　巴斯侃侃而談道：“我在34歲那年賺到了壹百萬美元，然後，我帶著家人去了棕櫚泉的度假村玩了壹周，離開之前，我發誓我要買下那個度假村，當時，它價值2000萬美元。”
　　“幾年後，我真的買下了它，我和我的好朋友弗蘭克在度假村裏喝了個爛醉，然後我哭了，在我的生命中從未有過這樣的滿足感。”巴斯的臉上滿懷激動之情，“但是，等我醒來，酒意消退，可能只花了五分鐘的時間，我就對那個地方失去了興趣，我要買更多的度假村，賺更多的錢。”
　　“路教練，本質上，我們是同壹種人，我理解妳的感受，所以我真誠地邀請妳加入湖人。”
　　吉姆也趁機幫老爹撐場：“路教練，如果有什麽地方可以取代紐約，那壹定是洛杉磯。”
　　“吉姆，沒有地方可以取代紐約。”
　　路易反駁了巴斯的寶貝兒子，而後說：“傑裏，讓我看看妳的誠意吧。”
　　光靠嘴炮和“誌同道合”這種事是不能讓路易做出決定的。
　　巴斯也知道他需要拿出真正的“誠意”。
　　於是，他給吉姆點了點頭。
　　吉姆隨即拿出壹份合同。
　　“路教練，我聽說妳拒絕了紐約的600萬年薪的合同，我的出價只會高於其他的報價。”巴斯將合同推到路易的面前，“我給妳1年800萬美元，如果妳帶領湖人奪冠，還能額外得到100萬美元的獎金。”
　　路易早已經過了靠薪水養家的階段，光是他這些年的投資所產生的每個月的凈利潤，就足夠他以及幾代人來揮霍。
　　薪水更多是壹種尊重。
　　所以像火箭隊那種不知道怎麽尊重人的隊伍，盡早滾蛋。
　　“這是個好的開始。”
　　路易不會滿足於聯盟斷層式第壹高薪（只算教練）。
　　談判到了這個階段，巴斯必須拋出全部的條件。
　　“我還會給妳提供壹個管理層的實權職位，當然，這份工作同樣會有薪水，我會按照最頂級的規格和妳簽合同。”
　　“不錯，還有呢？”
　　吉姆認為老爹給的條件足夠了，而路易的“還有呢”似乎像性癮者的欲望壹樣永無止境：“路教練，妳還想要什麽？”
　　“吉姆，妳現在在湖人的主要工作是？”
　　“我主要負責論壇的銷售部門。”
　　巴斯笑道：“如果路教練接受我們的邀請，我計劃把他安排到您身邊，他需要跟著真正的大師學習才能得到進步。”
　　路易問：“如果吉姆和我意見不壹致呢？”
　　巴斯的眼中難得有壹絲兇色，用眼角瞥了眼兒子說：“他必須無條件遵從妳。”
　　“很好。”
　　路易笑了笑。
　　然後，接著問。
　　“如果傑裏和我的意見不壹致呢？”
　　巴斯的回答不再果斷了，他吞吞吐吐地說：“啊…這…我會幫妳做好傑裏的工作。”
　　“如果妳做不好傑裏的工作呢？”
　　“我是他的老板。”
　　“所以妳覺得妳對籃球的見解在傑裏之上嗎？”
　　“不…路教練，我非常尊重傑裏，但是……妳是比他更出色的行政管理人員。”巴斯艱難地說，“如果妳和傑裏的意見不壹致，如果傑裏始終無法和妳達成共識，我會支持妳。”
　　“哪怕所有人都反對？”
　　“是的。”
　　“非常好。”
　　巴斯的態度極其真摯，但路易莫名有種在被畫餅的感覺。
　　他當年好像就是這樣把周先生騙到XJ的吧？
　　然後，路易雙眼銳利得像野獸壹樣直視巴斯：“如果，妳和我的意見不壹致呢，巴斯博士？”
　　“怎…怎麽會？”巴斯笑得比哭還難看，“路教練，妳是籃球領域的大師，我怎麽會和妳的意見不壹致？”
　　路易笑嘻嘻地喝了口可樂。
　　“當年傑裏的首選是西德尼·蒙克利夫，是誰力排眾議選擇了埃爾文？”路易笑問，“如果我們之後出現了同樣的問題，而妳和我的意見不壹致，我們該聽誰的？”
　　巴斯不能對路易說，選擇悲劇師被證明是正確的選擇。
　　如果這麽說，當然是沒錯，但這也表明他日後可能會出於同樣的原因行使老板的無上權威來讓路易做那些他不想做的決定。
　　他們必須拿下路易！
　　“我會無條件聽妳的，路教練。”
　　路易知道他會這麽回答。
　　這是教科書般的畫大餅，路易不會為了這種沒有任何效應的口頭承諾而把自己搭進去。
　　“妳現在當然可以對著我這麽說，巴斯博士，如果我選擇簽下合同，我就是湖人隊的壹員，和傑裏壹樣，是妳手下的員工，妳是我的老板，未來的某壹天，妳會為了某些原因和我產生分歧，而妳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無條件聽我的話，妳依然會憑借著自己的直覺——就像妳要求傑裏他們選中埃爾文壹樣——做妳想做的決定。”
　　這壹刻，坐在傑裏·巴斯面前的不是那個看起來很好說話，幾乎要決定加盟湖人的路易。
　　而是統治紐約尼克斯十年，可以罷免管理層的任何人，可以交易尼克斯的任何球員，可以主宰球隊上下每個人命運的彌賽亞。
　　“傑裏，妳說，我為什麽要拋下紐約的壹切，踩進洛杉磯的泥潭？”
　　巴斯無法回答，他的嘴唇抽搐著，連著上唇的胡須都在發抖，“路教練，告訴我妳需要什麽。”
　　路易就像抓住獵物的獵手壹樣笑了。
　　“給我籃球運營部總裁的位置，這是妳們唯壹的機會。”
　　吉姆不禁叫出來：“妳瘋了？那是我爸爸的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