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1章 不可重復

　　（插入BGM：Demure-Ever So Blue）
　　現場的觀眾瘋狂地湧入球館。
　　這是當代的特色，NBA球員與球迷的距離並不大，也還沒有球隊在關鍵時刻因球迷的進場而無法打完最後幾秒，所以聯盟沒有對這個現象引起重視。
　　麥迪遜花園內所發生的故事是不真實的。
　　名人也好，朝九晚五的工人也罷，他們此刻是壹體的。
　　妳可以看到對體育純粹的熱愛之情抹除了階級的天塹，令他們毫無保留地表達自己的激情與熱愛。
　　在這個世界上最吵鬧的球館裏，路易深深呼吸著，有壹種不可平復的情感正在他的體內醞釀，並從眼眶溢出。
　　湯姆賈諾維奇輕拍他的肩膀。
　　與路易共事這麽多年，他自以為很了解路易，到頭來，他發現自己了解得還不夠。
　　至少他不夠了解場上的路易。
　　他以為路易是個英明的暴君，會主宰壹切球員，這可能是事實，但讓尼克斯走到這裏的並不是暴君的統治，而是他對手下球員的了解與信任，哪怕在此之前，這幫人幾乎決裂，他也沒有失去這份信任。
　　湯姆賈諾維奇可能永遠也無法忘記路易在比賽期間看著他說的那句話——“我要做什麽才能把他們留住？”——他想留住的具體是什麽呢？球員，還是球隊？或者是更復雜的東西？
　　魯迪相信，讓路易淚灑球場的不僅僅是勝利，更是因為他不得不失去壹些東西。
　　他做什麽也不能把那個東西留住。
　　這可能是最讓他難過的事，與此相比，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了。
　　狂歡之後，聯盟不得不把湧入場地的球迷勸退回坐席，除非他們想錯過NBA歷史上第壹屆冠軍隊伍的現場慶典。
　　在1993年以前，每壹支奪冠的NBA隊伍在與觀眾慶祝之後就會離開現場，前往更衣室噴香檳，之後的壹切活動也都在更衣室進行。
　　但是，路易的多年好友，斯特恩的左膀右臂加西亞·林恩卻認為，聯盟應該將頒獎慶典正式化和商業化。
　　壹個商業價值飛快上漲，頂尖球員在不久的將來或許能每年賺1000萬美元的職業聯賽的冠軍頒獎慶典如果只在更衣室舉行，這可說不過去。
　　林恩的建議當場就得到斯特恩的認可，並快速下達文件，告知各隊。
　　比起在球場上互相推搡擠兌，球迷更願意回到座位上回味方才發生的事情。
　　現場的人慢慢變少，球員們也終於能互訴衷腸了。
　　該慶祝的慶祝，該悲傷的悲傷。
　　全場拿下66分8籃板7助攻的威爾遜看見了尤因。
　　尤因也在看他。
　　兩個曾經勢不兩立的人，為了榮耀都掏出了自己的全部力量。
　　就在現場，壹位來自日本的采風漫畫家看著這兩人互相走近，他有預感即將發生什麽，全世界的球迷都知道威爾遜和尤因有重大矛盾，在壹起經歷了那麽多之後，他們會如何慶祝這場勝利？
　　只見他們兩人揮起自己的手，狠狠地與對方來了個結實有力的擊掌。
　　就這樣了。
　　這就夠了。
　　比起威爾遜和尤因，尼克斯的許多球員都像第壹次奪冠似的激動。
　　羅德曼發起了神經，對記者宣稱：“我要用這枚總冠軍戒指求婚！”
　　“斯派克·李那個狗雜碎去哪了？出來聊聊！”米勒囂張地大吼。
　　“我在這！”
　　大導演站起來回應米勒。
　　米勒剛想開罵，大導演卻先聲奪人：“就算妳贏了，在我心裏妳還是不如戴爾·艾利斯，妳這個自大的蠢貨！”
　　“！@￥！#%”
　　可以說，尼克斯已經得意到近乎忘形。
　　對於他們的對手，這場失敗慘痛到無法接受。
　　過去總是能微笑地向路易表示祝賀的萊利只是在握手之後就匆匆退場。
　　他不能接受，也無法接受。
　　在第四節開始前，開拓者領先了22分，然後...
　　對於壹個輸過最多總決賽的教練員來說，這場比賽所造成的打擊是毀滅性的。
　　巴克利坐在地上，茫然地看著四周，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
　　伊賽亞·托馬斯和六年前壹樣，拒絕和尼克斯的球員握手，更別說什麽慶祝了，他帶著麥克丹尼爾和梅森直接退場。
　　至於喬丹...
　　他呆住了，比起輸球的痛苦，此刻的不知所措更讓他顯得無助。
　　每個人都說他是最強大的球員，可是最強大的球員總該贏得總冠軍吧？
　　喬丹的支持者總是說，總冠軍不重要，那是個團隊榮譽，喬丹為籃球運動所帶來的變化，足以抵消他無冠的事實。
　　但在各行各業，冠軍等於第壹名，妳知道誰可以說“冠軍不重要，實力強就行”嗎？
　　那些拿到冠軍的人。
　　競技體育的殘酷就在於第壹名擁有壹切，第二名什麽也不是，妳永遠不能對著壹個無冠的人說妳很強了，沒有冠軍也無所謂。
　　這有所謂，非常有所謂。
　　喬丹是最強的，這個評價別說是他的對手了，連他本人都感覺刺耳。
　　現在他再壹次失敗，沒有任何借口可言。
　　在對冠軍的渴求上，開拓者理應是更強烈的壹方。
　　他們以最佳狀態到來，並達到了萊利所說的那種大圓滿的境界，第三節結束時甚至領先了尼克斯22分，有什麽理由輸掉這場比賽？
　　甚至，開拓者最後可以說是在喬丹的手上輸掉了比賽。
　　喬丹的關鍵進攻被尼克斯封蓋，關鍵防守被威爾遜的後撤步晃倒並目睹對方命中反敗為勝的關鍵三分。
　　就連喬丹最擅長的得分，都比不過今晚的威爾遜。
　　威爾遜得到了66分，這是震古爍今的表現。
　　從慌亂和迷茫中醒來的喬丹，感受到了無法承受的痛苦，他不斷地擦掉臉上的“液體”。
　　他的視線被水霧模糊，最後，身前出現了壹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是那個從無到有，把受人恥笑的尼克斯變成城市圖騰的Little Lu！
　　被失落和痛苦淹沒的喬丹無助地問：“路教練，我們能贏尼克斯壹次嗎？我們能贏壹次嗎？”
　　人帥心善的路教練本來是想過來摸摸喬丹的腦袋瓜子，贊美他今晚的表現以及開拓者的堅韌，順便復刻鄧肯的“未來是妳的”。
　　結果，當他看見喬丹眼含熱淚地向自己發問，在路易的潛意識裏，壹種對敵人趕盡殺絕才是最大敬意的意識蘇醒了。
　　沒有憐憫。
　　路易收起了和善的微笑，取代的是殘酷與無情的冷笑：“妳永遠都贏不了，邁克爾，我壹直都覺得，我這壹生中最重要的使命，就是讓妳終生無冠！”
　　路易指望就此把喬丹擊潰嗎？
　　如果這樣就能把他擊潰，他就不是喬丹了。
　　喬丹握緊了雙拳，無助之情在他的眼中消失了。
　　“我會回來的。”他用最低沈的聲音回應路易。
　　“妳壹定要回來，我真的很享受踢妳屁股的感覺。”路易挑釁地拍拍他的胳膊就向前走了。
　　在喬丹面前完成了“高高在上的獲勝者”的角色扮演後，路易最後的壹點精力也用盡了，他不想再在記者面前多費口舌，拒絕了現場的采訪，直接走向球員通道。
　　球員們都已經回到了更衣室，他們的香檳大戰正酣。
　　路易的出現讓他們找到了壹個集火的對象。
　　“教練，我的教練，這是我們對妳的愛！”
　　路易沒有拒絕，沒有抱怨，香檳來自四面八方，他只是將被淋落的頭發向上抹起。
　　待到這場狂歡接近尾聲，路易從地上撿起壹瓶香檳。
　　他站在更衣室的中心地帶，每個人都看著他。
　　這個時刻價值千金。
　　路易手握香檳，說：“我曾多次對這支球隊感到失望。Benj本可像今晚這樣銳意進取，卻故作謙卑；派翠克本應變得成熟穩重，卻鬼迷心竅；丹尼斯本該成為生活的贏家，卻甘當欲望的玩具；將軍總是在擔心他會失去首發，但我們都知道沒有人可以取代他的位置；MAR決定為信仰而戰，本該堅定支持他的我們卻選擇袖手旁觀；當那本該死的書發售時，我們失去了對彼此的信任，我們過去六年辛辛苦苦所建立的壹切，轉眼化為烏有。”
　　“我們把軟弱當成了堅強，將令人鄙夷的嘴臉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包括我。”路易頓了頓，“我並不是最好的教練（有人輕聲回應：“妳是。”）。”
　　“我沒有教會派翠克成為壹名偉大的領袖，他是自學成才。”
　　大家笑了。
　　“我沒有讓丹尼斯變得更好，最終是他自己發現了生活的真相。”
　　羅德曼紅著眼搖頭。
　　“我沒有在MAR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提供我所能給予的壹切，我和妳們壹樣，在那場可怕的風暴面前退縮了。那真的傷害了我們，但我很高興，妳們自己找到了出路。”
　　拉烏夫被今晚發生的壹切所震撼得無以言表，他是第壹個落淚的人。
　　“對Benj來說，我可能是個好教練，但我搞砸了很多事。就像派翠克、丹尼斯、肖恩、約翰他們壹樣，很多人說，毀滅冠軍的正是冠軍本身。”
　　“我想，這句話是正確的，我們寧願沾染生活的汙垢，也不肯徹底將其掃清。”
　　“職業籃球的歷史上有很多冠軍，也有同樣璀璨的王朝，但是，99%的冠軍最終都輸給了自己，我們也幾乎走到了那壹步。這就是今晚這場勝利最特別的地方，妳們度過了體育史上最不可戰勝的難關，在最危急的時刻選擇攜手並進，我從來沒有這麽為妳們感到驕傲。”路易舉起手中的香檳，準備痛飲，“當花園變成伊甸園，與其說妳們偉大，不如說，妳們不可重復。”
那個笑容的全部意義
　　先說兩個壞消息，明天請假（沒存稿）、今天沒更新了（壹滴也沒有了）。
　　當路易轉會到紐約，如何在這裏達到職業生涯的最高峰就成了壹個困擾我的問題。
　　路易註定要登頂的，問題是如何結束，在哪裏結束。
　　體育文的宿命就是統治聯盟的時間壹長會讓人膩歪，為了防止這個問題，作者會想盡辦法讓主角在登峰後離開換地圖開啟壹段新的旅程。最開始的時候，我也準備這麽做。
　　所以，壹開始，紐約的結局並不想妳們看到的這樣。直到...我看完了S11的決賽。EDG奪冠是很大的驚喜，我和群友壹起看完了比賽。當EDG在第五局推平了DK的水晶，似乎有畫面切給了Meiko，我看見他雙手無措地舉起來，臉上出現了釋然的笑容，壓在身上的東西仿佛頃刻間消失了。
　　我是壹個非常容易聯想的人，那個瞬間，我想到了路易在紐約的結局。
　　它不應該是平穩的，它應該是轟轟烈烈的，是跌宕起伏的，是回味無窮的，是不可重復的。
　　它應該是路易和所有球員掏空自己的壹切，為超脫競爭本質的那種聯結而拼搏所創造的奇跡。那是汗水、血淚、愛的究極混合。不會有比這更好的結局了。
　　這就是我從那個笑容裏得到的全部。
　　然後我開始了長達半年的鋪墊，見多了要求交易尤因的呼聲，我恐懼於未來Benj撕下面具時的反響，我害怕有人無法接受路易是壹個會犯錯的人，主角會犯錯？穿越者怎麽會犯錯？他們不是全知全能的嗎？妳們的反應比我想象的要平靜，謝謝，因為沒有額外的壓力，我才得以完成這輪系列賽。
　　這本書給了我壹個機會，讓我可以去探索摧毀冠軍和成就冠軍的本質。在以球員為主體的體育文裏，妳很難看見團隊這樣崩潰。因為如果作為老大的主角在球隊崩潰之前沒有做什麽事情來阻止它，肯定會有大批書友棄書。教練文卻可以在壹定程度上緩解這個問題，因為教練的影響力是有局限的。
　　即使路易可以統治球隊，內部的撕裂也不可避免，這是大城市球隊無法掙脫的宿命。
　　我希望妳們能在這段劇情中看到OK的內耗，公牛第壹王朝的沈重氛圍和98公牛的宿命感，如果這些都沒有讓妳們窒息，我希望妳們在最後可以像1969年的凱爾特人壹樣得到完全的解脫。
　　我計劃讓路易的職業生涯持續到2014年，在過去，如果我寫到1000章，那就是完結的時候了，但現在，距離完結時刻好像還有20年...我不知道能不能寫到那個時候，走壹步看壹步吧。
　　然後，讓我開始感謝最近這段時間給我打賞，並在過程中支持我並給予我幫助的人吧。
　　感謝審稿群的兄弟，如果沒有妳們，這本書會難看50%。
　　（我壹點都沒誇張，他們幫我避開了多少個毒點，等完本的時候我會逐壹列舉出來）
　　感謝圓桌群的兄弟姐妹，妳們在前幾天用鈔能力幫我登上了分區四榜第壹，那是我碼字四年來最輝煌的時刻。
　　（當然也感謝所有為我投票、訂閱的書友）
　　感謝小屋群的勸進之聲，雖然我每次點進去妳們都在討論LOL，但我相信妳們是愛我的。
　　（等等，妳們真的愛我嗎？）
　　感謝@小老板是我*和紅塵藏劍官的盟主賞。
　　（為什麽前者有星號後者沒有？因為前者雖無盟主之名卻有盟主之實，嚶嚶嚶）
　　感謝中國中期、人品大挪移、言歿、勛勛勛、唐宋H元明清、聽我說風雨、聖長城熾白、鐘雲蜀州、ZT龍套、愛吃嘎嘎的小鹿允、快樂熊貓boy、禪語蟬意、品悲歡佐酒、我見過妳的小熊的萬賞和數萬賞。
　　感謝青蓮劍仙-煙俠客、書友120620002019484、書友2019031323121891、書友20220430144247515、八塊腹肌的胖虎、閑時讀讀書、旻旻的牧師、熊不會遊泳，希望小孟永遠開心、書友50180413122849191、不說了、我☆飛翔、書友160813091042956、真龍步、挖礦的飯哥、樹猶如此12、我愛我國我愛我家、ZL59、書友20171226091450108、lceBerG子琛、夏水水水、我是今麥麥郎、書友20190418182921404、書友150726003453466、HLD彭於晏、書友5210360、擱這幹啥玩意兒、破衣嘍啰、秒速五厘米、書友20191215221108492、元斌1984、瞞海過天、香菇怎麽叫、暮秋de風、Gs_Az、空行馬年年雪裏、梭梭子、青島啤酒我愛喝、讀者1534402991682756608、阿勞霍的小迷弟、瓦力機器人、凈月安壞、司徒-K1103-1、書友120620002019484、龍的傳人帶鳥、丁丁c_c、書友20200311115522480、pannzer42、天啟分身術、書友201121112304227、書友20220430144247515、失落的陽、書友20200418105215084、八月南蘇、吐槽天賦還沒滿、木衣嶽伴、令令謝、生余辜、阿拉克涅、迷惘壹代_ms、書友20220701160708826、草木風物、今心為念、夢入嵐夕、相見悲、LLLDH、書友2019031231212891、守望PG12138、Drinka、巴索羅米大熊、xILLIII、fff隊魂、猿人、書無法天、向往和平的鴿....省略N個打賞的書友，實在打不完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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