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問答

　　之所以將見到“阿羅德斯”預設成恢復記憶的“觸發點”之壹，是因為艾布納覺得等他見到這面鏡子時，事情大概率已經塵埃落定，沒有再封鎖的必要。
　　而且他也怕將有關“阿羅德斯”的惡劣性格的部分忘記後，到時候出於好奇，去“作死”地向對方詢問問題就糟了……
　　而此刻，恢復了記憶的艾布納眼中卻略微閃過幾分失望和懊惱的神色……
　　要知道他之所以暗示自己忘掉壹些事，就是為了能夠出其不意地將“欲望使徒”消滅掉，徹底解決老師的威脅……
　　結果自己卻因為忌憚他背後的半神魔女而只是將其驅離……這多少違背了他的初衷。
　　至於那個魔女，多半就是“絕望夜鶯”潘娜蒂亞了，原著裏很可能就是她引走了“神之歌者”閣下，這才給“欲望使徒”擊殺尼根公爵創造了機會。
　　就在艾布納心中思索的時候，艾辛格偵探也和“機械之心”成員們攀談起來。
　　他和伊康瑟顯然也是認識的，於是主動和對方打起了招呼：“伊康瑟，好久不見，妳的發型還是那麽特立獨行。”
　　伊康瑟下意識用手撫平自己根根聳立的褐發，但手壹離開，它們依舊倔強地翹了起來。
　　於是他放棄了掙紮，無奈地道：“艾辛格，這不是什麽令人愉快的話題。”
　　說著，他將那面銀鏡順手放在了桌子上，然後示意身後壹名隊員做好記錄，這才對艾辛格道：“說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看起來並不像是審訊，反而更像老朋友聊天。
　　艾辛格偵探壹邊配合著林頓主教對傷口進行包紮，壹邊組織語言從接受惡魔犬調查開始，壹直講到今天的“欲望使徒”襲擊。
　　只不過，他隱去了艾布納關於還有壹位半神魔女在對方背後支撐的推測，畢竟壹來沒有證據，二來他也不好解釋自己是怎麽逃出來的。
　　——總不能把艾布納的存在供出來。
　　伊康瑟又詢問了壹些細節後，猶豫了壹下，最終還是拿起了那面放在桌子上的銀鏡。
　　艾辛格偵探的目光也隨著伊康瑟的動作停在了銀鏡上，臉色略微變了壹下。
　　他以前使用過壹次這面銀鏡，也正是那壹次經歷，讓艾麗莎知道了剛剛她提到過的那些女士的名字。
　　伊康瑟這時深吸口氣，用右手輕撫了表面三次，然後沈聲開口道：
　　“尊敬的阿羅德斯，我的問題是，襲擊艾辛格·斯坦頓偵探的是誰？”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房間內的瓦斯燈燈光忽然變得朦朧起來，銀鏡表面也有奇異的水光閃現，匯聚出了壹幕場景：
　　壹個覆蓋著黏稠黑“液”的人影站在窗前，俯瞰著街道。
　　緊接著，畫面改變，那個黑“液”人影趴伏在床上。
　　但依稀能看出那位女士的些許特征……
　　這個輪廓……還有臉上的壹些細節，我確定和“欲望使徒”混在壹起的魔女確實是“絕望夜鶯”了！
　　看著銀鏡內浮現的畫面，艾布納臉上露出思索的表情：
　　“我在‘夢境迷宮塔’的第六層的羅塞爾場景裏見過壹次潘娜蒂亞，當時她還打算用聖潔清純的氣質勾引羅塞爾來著……
　　“嗯，那大概是她序列7時的模樣……考慮到她很可能是第壹個讓大帝嘗到了‘魔女滋味’的人，她在‘夢境迷宮塔’裏的形象和氣息還原度應該都很高……
　　“所以，我應該沒認錯，‘阿羅德斯’放出來的影像中的女人就是潘娜蒂亞……
　　“嘖，阿羅德斯也是夠敷衍的，雖然它展現出的畫面也算占蔔能做到的極限了，但考慮到它在原著裏給‘愚者’先生提供的全息投影還附帶聲音的效果，現在真是‘偷工減料’得可以。”
　　艾布納想法紛呈間，銀鏡內呈現出來的畫面迅速消退。
　　接著，如同往常壹樣，壹個個鮮紅如血的單詞勾勒於鏡面：
　　“根據對等原則，輪到我提出問題了，如果妳撒謊或回答不出，將接受我安排的任務或懲罰……
　　“現在，聽好了：
　　“妳喜歡俠盜‘黑皇帝’造型的帥氣，還是喜歡他的神秘強大？”
　　？阿羅德斯……妳這舔的姿勢有些不對啊……這位伊康瑟執事的取向是小眾類型的……妳這樣的問題要是被“愚者”先生知道，他怕不是要當場把妳砸了？
　　我甚至覺得這鏡子問這個只是在挖坑，早晚會借助這次的鋪墊來壹把大型“社死”……艾布納看到問題後心中陡然冒出了將這場景“傳播”到塔羅會的想法。
　　其他“機械之心”成員們也在隱蔽地瞅了瞅自家執事後，心中莫名松了口氣。
　　蒸汽在上，原來伊康瑟執事喜歡俠盜這款的……這是大部分“機械之心”的心聲，自從上次得知執事的取向後，他們從沒這麽放松過。
　　要是斯圖爾特在就好了……伊康瑟喉嚨蠕動了壹下，想起了那個似乎已經無所畏懼的風暴教會執事。
　　短暫的靜默後，他還是沈聲說回答道：
　　“神秘強大！”
　　“正確。”鏡面上的血紅單詞再有變化，“恭喜妳這次無需受到懲罰了。”
　　這時，伊康瑟臉上的表情也明顯松快了不少，他不給大家太多思考的時間，轉移話題道：“那個‘欲望使徒’還有壹位女性幫手，看起來實力並不比他弱……另外，妳們誰能看出那棟房子大致在什麽地方？”
　　艾辛格偵探通過觀察剛才的畫面，沈吟了片刻後道：“構圖上看不清街道的細節……但那種臨街的窗戶風格，則大多集中於喬伍德區和希爾斯頓區……”
　　“這個範圍還是太廣了，而且這兩個區都是風暴教會的轄區……我們不可能逐壹搜查。”伊康瑟皺起眉頭道。
　　“我明天會嘗試去尋找壹些線索……”艾辛格看了艾布納壹眼如是說道。
　　“太危險了……艾辛格，那個惡魔隨時都可能對妳突襲的！”伊康瑟還沒說話，林頓主教便否決了他的提議，轉而問道，“為什麽不再多問問那面鏡子相關線索？這樣不能減少很多危險嗎？”
　　不，女士，比起問鏡子，我更想去親自查！艾辛格和伊康瑟同時在心中想道，後者更是斟酌著道：“根據我多年的‘答題’經驗，如果我繼續問，下壹個問題八成會很離譜。”
　　“怕什麽？妳們不來的話我來！”
　　說完，林頓主教便拿起鏡子，詢問道：“襲擊艾辛格的惡魔的具體名字？”
　　“傑森·貝利亞。”銀色鏡子上閃過這行文字後，很快便又用血淋淋的字跡給出了問題：
　　“黑夜教會的布蘭妮和大地母神教會的米婭是被誰施展手段，先後調離貝克蘭德的？”
　　看到這個問題，眾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林頓主教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