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指鹿為馬”

　　貝爾納黛穿著壹件樣式簡單的女士白襯衣，靜靜坐在起居室內，栗色長發自然披下，挺直眉毛恰到好處展開，竟有幾分地球職業女性的氣質，而且還是久居高位的那種。
　　這種穿搭風格，好像是“幽靈帝國”裏那個現代背景的“怪談”世界裏流行的……身影漸漸出現在房間內的艾布納打量了貝爾納黛幾眼，然後隨意地拉開壹張椅子，坐了下去。
　　——最近兩個月，他來過這裏好幾次，和貝爾納黛也算混熟了，所以並沒太多拘束。
　　貝爾納黛那如同濃縮大海的蔚藍眼眸壹掃，也沒追究他不敲門直接進來的“失禮”行為，畢竟她也有這樣的習慣，並沒有立場指責別人。
　　讓無形的仆從泡了壹杯紅茶放到艾布納身前的桌子上後，她才用柔和而平靜地嗓音說道：
　　“我收到嘉德麗雅的信了，妳建議她進入‘摩斯苦修會’的高層是有什麽打算？”
　　妳之前的序列不是“預言大師”嗎，難道沒獲得壹點啟示？艾布納下意識在心裏這麽回了壹句，表面上則笑著回應道：
　　“‘摩斯苦修會’的雅洛藍是‘愚者’先生麾下天使，完全可以信任，而祂以殺掉壹位‘賢者’的方式上位，其余的‘柱’哪怕出於畏懼沒提出異議，也不會真正投靠祂。
　　“這時候，祂自然需要培養自己人……這就是嘉德麗雅的機會。”
　　貝爾納黛看了他壹眼，語速不快不慢地說道：“但‘隱匿賢者’壹旦成功登臨神位，她也會更加危險……那位‘愚者’先生真的會為了她，與壹位真神為敵嗎？”
　　“會！”艾布納毫不猶豫地點頭道。
　　哪怕有壹絲可能，克萊恩都會盡全力去保護塔羅會成員的。
　　更何況，我也會庇護她……雖然我覺得“隱匿賢者”八成早已落入了女神的算計，壓根沒希望成神。
　　見艾布納對“愚者”的信仰如此“虔誠”，貝爾納黛微微皺眉，又隨即平復，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贊成她進入‘摩斯苦修會’的核心圈子，成為‘十柱’之壹。”
　　說到這裏她頓了下，又看向艾布納，與他的視線接觸在壹起，繼續道，“而且嘉德麗雅在得到妳給她的那些隱秘故事後，魔藥消化的很快，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晉升‘預言大師’，確實該提早把握住壹枚序列2特性的機會。”
　　這麽看著我幹嗎？因為我沒把那些故事告訴妳？可是嘉德麗雅必然會給妳抄錄壹份，我沒必要多此壹舉嘛……
　　艾布納正要開口解釋，卻聽見“神秘女王”接著問道：
　　“那些故事，都是來自‘中央王國’，來自他日記裏的‘故鄉’嗎？”
　　原來妳在意的是這個啊……艾布納心中恍然，表面卻搖搖頭道：“不完全是，有壹大半都是‘中央王國’之外的故事。”
　　給嘉德麗雅的故事實質上包括但不限於日本、印度、阿拉伯、北歐等地方的神話故事和民間傳說。
　　至於艾布納為什麽會記得這些？很簡單，他穿越前作為大學教師，在選修課上教的就是這些玩意兒。
　　“只有壹小半是嗎？可其他的故事我也大部分都沒聽說過，但它們卻偏偏能構成‘神秘再現’，說明這些故事都對應著真實的歷史事件……”貝爾納黛蹙起好看的眉毛，盯著艾布納說道。
　　因為第壹紀元前，“最初”蘇醒過壹次，導致文明破滅，知識斷代，就連靈界都毀滅了，自然無法找到那些原本發生在歐洲和美洲的故事。
　　但這些暫時還不能告訴貝爾納黛，否則就有著“泄密”的風險，畢竟“隱匿賢者”很可能是受到“知識荒野”影響，突然活過來的“隱者”途徑唯壹性，祂對本途徑的掌控能力有多大，沒人能夠保證。
　　思緒轉動間，艾布納在“神秘女王”貝爾納黛的註視下，斟酌開口道：
　　“這方面的事情還不方便告訴妳……不過，我可以肯定，妳的調查方向偏離了正確的道路，妳父親最後壹座陵寢不會在‘中央王國’和那些故事發生的地方。”
　　聞言，貝爾納黛回想起她父親教她那兩個文字時的惆悵表情，恍惚了壹陣後才再次開口道：“他……沒有選擇回到‘故鄉’？”
　　“因為回不去了啊……”艾布納嘆息壹聲，回答道。
　　聽到這話，貝爾納黛和艾布納相顧沈默了十來秒，然後才將話題導入了對方這次過來的正題：
　　“妳來找我，是要借‘蒼白的死亡’吧……我記得妳之前曾和我提到過，妳要為壹個特殊的‘惡靈’做‘靈魂’切割手術，需要‘蒼白的死亡’充當‘手術刀’？”
　　艾布納微微頷首道：“沒錯，組成那惡靈的幾個存在，生前至少都是大天使，對於這種‘靈魂’強度的亡靈，也只有‘死神’途徑的序列1特性化作的非凡物品可以‘切’開了。”
　　“但它只是壹張面具，並沒有‘切割’的能力。”貝爾納黛邊說邊擡起右手，於虛空中勾勒出壹個又壹個閃爍星輝的古老單詞，召喚出了壹個上半身人下半身風的靈界生物，從它那裏拿回了壹張閃爍金屬光澤的蒼白面具，正是“0”級封印物“蒼白的死亡”。
　　聽到她的問題，艾布納則笑了笑道：“所以，還需要妳來幫第二個忙。”
　　說著，他使用“白塔”的“模擬”“創造”能力，直接抽取房間裏的木質桌椅的纖維，憑空“制造”出了壹本小冊子，遞到了貝爾納黛的手裏。
　　貝爾納黛好奇地接過翻了翻，發現這竟是壹冊連環畫。
　　而其中故事的主旨則明明白白地“印”在了封面上，它們是四個“羅塞爾文”：
　　“指鹿為馬”！
　　因為在“記憶劇場”內學到過壹些“羅塞爾文”的釋義，或者說“中央王國”文字的含義，貝爾納黛勉強認出了這四個字的明面意思。
　　再加上連環畫透露出的故事情節簡單易懂，已是天使的“神秘女王”很快便將其納入了自身的“童話法術”之中。
　　接著，她手指輕點“蒼白的正義”表面，下壹刻，“奇跡”發生，那張面具竟然真的化作了壹把手術刀的形狀，但能力和副作用卻都沒有太大變化。
　　這好像是“黑皇帝”途徑的“扭曲”和“愚者”途徑的“愚弄”相結合的能力體現啊……
　　莫非歷史中的始皇帝是“黑皇帝”，他死後的唯壹性或者序列1特性被趙高所得，再加上方士們提供的“愚者”途徑物品，才玩出了“指鹿為馬”的把戲？
　　艾布納摸了摸下巴，如是猜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