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演員、刑警和法醫的戲劇（行動篇）八：被束縛的犯罪者上

冰冷的機械室裏面還殘留著謝雲蒙溫暖的氣息，惲夜遙也不感到身上有多麽難受了，他振作起精神，開始繼續擺弄墻壁上突出的部分。
看外形這壹部分和邊上任何機械設備都不掛鉤，它的大小和形狀就像是壹扇門板壹樣，邊上也有門框，只不過全都是金屬的，壹些細細的金屬條蜿蜒在‘門板’表面，仿佛將它捆綁起來壹樣。
或許是很久沒有人進來過的緣故，金屬縫隙之間積滿了灰塵和汙垢，小小的長腳蜘蛛在指縫間爬過，帶起那些已經破損的絲網。擺弄的越久，惲夜遙越覺得有些什麽地方不對勁！
為什麽所有的蜘蛛網都是破損的？但金屬縫隙間的汙垢卻不像是有人破壞過的樣子，湊近仔細看只能夠看到自己剛剛摸索留下的手指印。纖細的金屬條表面泛著銀光，上面有幾個發白的節點。而背後整塊金屬板卻已經發黑了，暗沈的顏色如同鐵銹色壹樣。
‘這些是？！’
“哐！”
惲夜遙突然抓住金屬條猛地拉扯了壹下！
‘不動？再來！’
又是“哐！！”的壹聲，這壹回演員用足了吃奶的勁，終於聽到外面傳來布谷鳥的‘打嗝聲’和某個人充滿疑惑的說話聲，雖然聽不清楚，但是聲音和口氣確實是那個人的。
‘原來如此！這家夥還真是做足了功夫！’惲夜遙心裏想著，放開手中的細金屬條，開始從原路退出。
這裏已經沒有什麽好看的了，那金屬質地的管道已經帶給小左和小蒙他發現的秘密，現在惲夜遙必須朝樓上前進，重新去在屍骨中找找看。
所有人都在外面，剛才那聲音的主人也在，惲夜遙瞥了壹眼地上不完整的東西，將身體貓在機械間隔中移動，腦海中飛速思考著：
第壹個人根本就不存在；第二個人想要維護什麽人代替了第壹個人，可是沒有殺人；
第三個人猶豫不決，但最終還是下了手，惲夜遙閉上眼眸，甚至可以感受到第三個人的痛苦，可那家夥確實做錯了。
第四個人是第三個人的同夥，而第三個人又扮演了第五個人，第二個人卻代替了第三個人。第四個人行動受到阻礙，只能窺伺殺死即將發現他們秘密的人。
客廳裏的聲音確實是第二個人發出來的，站在面前的時候，惲夜遙體會不出來，因為第二個人聲音同第壹個人和第三個人太像了。偽裝得也很好，但是現在不同，在昏暗的機械室中聽到的聲音如同摒棄了壹切雜質，只有最最純粹的那壹部分留下來，所以第壹聲，惲夜遙就確定無疑。
但真正接近答案是需要證據的，所以惲夜遙必須再往上走，直到那方塊聚集的潮汐之地。
把耳朵貼近金屬質地的框架邊緣，晚潮的咆哮聲從很遠很遠的地方正在接近詭異的惡魔別墅，仿佛正義騎士即將到來。
‘尤雅！為什麽？！’
昏暗中行動的演員自言自語問了壹句，他手中赫然有壹個閃著亮光的東西，泛著紅暈的小小光束在演員手指動作間壹閃壹滅。
很快，機械室裏就半個人影也沒有了，只剩下冰冷的金屬兀自泛著白光。
——
謝雲蒙從廚房裏出來以後，就壹直斜靠在布谷鳥座鐘鑲嵌著小惡魔的門板上，他雙手抱著拳放在胸口，用銳利嚴肅的眼神看著在場每壹個的人行動，仿佛在監視犯人壹般，讓其他人感覺很不舒服。
布谷鳥保持著自己的那壹份寧靜，等待著，它的小窩此刻被謝雲蒙擋住了壹半，只能看到布谷鳥壹側的羽翼在輕輕抖動。
突然之間，仿佛觸到了什麽開關壹樣，布谷鳥開始報時，那‘布谷、布谷’的聲音聽著讓幾個女人露出了厭煩的神情，友蕊甚至把頭偏向壹邊，不想要看到從高大男人臉頰邊上冒出來的那壹對黑曜石眼珠。
謝雲蒙回頭看了看座鐘鐘面，晚上八點整，時間過得可真快，他的耳朵壹直支楞著，聽身後那些若隱若現的聲音，模模糊糊地倒是可以聽到壹些，不過在布谷鳥報時之前就沒有了。
無論謝雲蒙如何集中精神，都聽不到。他只感到背部仿佛震動了壹下。明白行動的時間快要到了，謝雲蒙站直了身體向前走出壹步。
夜晚會成為兇手殺人的溫床，而他必須在兇手出手之前先發制人。
眼神瞟向法醫的方向，謝雲蒙有些擔心：“莫法醫，妳要不要去房間裏休息壹下？”
“不用了，我還是和大家呆在壹起吧。”
報時還沒有結束，後面幾聲被兩個人說話的聲音掩蓋過去了。路西弗前夫人認真傾聽著報時的聲音。
這個時候她不自覺前傾身體，有些猶猶豫豫地問道：“布谷鳥是不是最後壹聲卡住了？”
“沒有，很正常！”謝雲蒙的回答非常幹脆，路西弗前夫人馬上就不做聲了，不過她眼神中的疑慮依然沒有退去。
現在吃飯大家又不願意，行動也受到限制，路西弗前夫人真的擔心他們這些人能不能熬到明天早上。
輕微嘆息聲從女人口中溢出，莫海右看向夫人的方向問：“夫人，妳在擔心陘枚米還是尤雅？”
“法醫先生，妳不用套我的話，我確實不知道小雅發生了什麽事，她幾天前就告訴我生病了，總是壹個人躲在房間裏面，幹活也沒有精神……小雅的房間就是現在Candy躺著的那壹間。”路西弗前夫人伸手壹指房門，說：“剛才妳們詢問的時候我就想：完了，小雅壹定被殺了！”
“白天的時候我們在樓上看到的確實是尤雅本人嗎？”莫海右繼續問道。
“是的，是小雅！怎麽了？”
“沒什麽，我只是確認壹下，尤雅看上去精神狀況很不佳，但我覺得她並不像生病，而像是有什麽心事讓她變成這樣的，夫人妳知道尤雅有什麽特別煩惱的事情嗎？”
“…我不知道，昨天還請醫生來給尤雅看過，她確實得了熱傷風，今天壹早上的臉色也很差。尤雅從來不在外人面前露出軟弱的樣子，可能是她逞強的樣子讓妳誤會了吧。”路西弗前夫人轉過頭去，刻意看著陽臺的方向，可能是莫海右的話讓她覺得有壹種針對性，為了掩蓋不滿才將眼神藏起來吧。
莫海右沒有在意這些，繼而對莫海右說：“謝警官，妳試試看能不能從哪兒進入這裏面的機械室，我們得想辦法檢查裏面的設備，總不能坐以待斃，能找到讓房子上升的機關最好。”
謝雲蒙的回應並不讓人樂觀，他沈思片刻說：“我擔心這裏會再出危險！”
“我說過了，這些人之中不可能有兇手，小遙去衛生間的時候，大家都在這裏，妳管妳行動，我們只要聚在壹起就不會有事。”
“好吧，妳自己要小心。”說完謝雲蒙轉身走向身後的布谷鳥座鐘。
“謝警官！那個座鐘打不開的。”賓白突然之間說了壹句。
從剛剛受到驚嚇壹直到現在，賓白壹句話都沒有說過，現在他站了起來，神情也顯得很緊張，好像知道布谷鳥座鐘裏有什麽壹樣。
謝雲蒙根本沒有回頭看他，自顧自打開布谷鳥座鐘的底座，開始拆卸裏面的金屬零件。
“妳到底想幹什麽？”賓白再壹次開口，他明顯開始著急了。
莫海右冷冰冰地聲音從壹側傳進賓白的耳朵裏：“賓白先生，他想幹的都是對破案有利的事情，請妳稍安勿躁，讓謝警官好好行動。”
“我只是問他在布谷鳥座鐘底下幹什麽？這樣也不可以？”賓白聲音不高，但充滿了焦躁。
邊上的Jasmyn小聲安慰說：“賓白，安靜點吧，現在我們只能依靠刑警先生和法醫先生想辦法，要不然大家都得困死在這裏！”
“哼！”鼻子中出氣的聲音壹點也不好聽，可賓白就是忍不住，身體不情願地坐下，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如此緊張。看著布谷鳥座鐘壹點壹點被拆卸，男人有壹種心臟也在逐漸分裂的感覺。
謝雲蒙小心翼翼從座鐘機械室裏面拉出零件和齒輪，他這樣不是為了保證座鐘不被弄壞，而是想要確認另外壹件事情，莫海右和惲夜遙都提到過第五扇門，它究竟在哪裏？除了這個布谷鳥座鐘的底部，謝雲蒙想不出其他地方。
故意忽略掉賓白先生可疑的行為，謝雲蒙行動著，他正在發揮那種屬於刑警特有的敏銳，鼻子已經嗅到犯罪者的氣味，也許在某個地方，犯罪份子正在壹點壹點地露出狐貍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