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五十二章彼岸花的愛情上

萊卡翁別墅大門口，剛剛來到這裏的寧鑰深吸了壹口氣，緊張讓他的心怦怦直跳，他壹邊尋找著黑貓琉璃的蹤跡，壹邊向房屋東側（右側）跑去。
寧鑰相信，惲夜遙讓琉璃出去，就是為了確定蘇步的方位，如果說有誰能夠幫助他盡快找到蘇步的話，那就只有琉璃了。
所以寧鑰不自覺地去尋找琉璃的蹤跡，這讓他忽略了惲夜遙口中所說的那個正在監視他的人。
當拐過房屋拐角，寧鑰果然看到上下兩排窗戶開在東側的墻壁上面。上層的不用確定，是客廳那扇大窗戶，這個時候還半掩著，因為要方便斑鳩媽媽出入。
下面壹排窗戶應該屬於壹樓，這個時候，寧鑰的腦海中反映出來屋子裏面的房間分布，以他現在的位置，右手邊的小窗戶應該是屬於衛生間的，中間的窗戶不就是管家死亡現場的窗戶嗎？難道小步被藏在死人壹起了？
寧鑰有些後悔剛才自己發現管家屍體的時候沒有好好找壹找，這壹回，他下定決心壹定要找到蘇步為止。
寧鑰俯下身體，朝窗戶裏面看進去，很奇怪的事，窗戶裏面好像被什麽擋住了，他壹點也看不到。寧鑰正想要搬起邊上的石頭砸窗戶，突然之間又想到了壹件事，讓寧鑰整個身體壹震，手裏的石頭也骨碌碌滾到地上。
管家死亡的那間房間東側墻壁上有窗戶嗎？那裏只有壹個衣櫃啊！這個想法讓寧鑰嚇得呆住了，難道那堵墻壁後面真的有密室？
他迫不及待重新搬起石頭，用力砸向窗戶，幾聲巨響之後，玻璃就粉碎了。裏面只是靠著壹塊木板而已，寧鑰壹把將它推開，立刻往窗戶裏面鉆進去。
現在他急於想要確認到底惲夜遙有沒有說對，完全沒有註意到站他身後不遠處的兩個黑影。其中壹個咬牙切除，他那白森森的牙齒反射著月光，就像真正的狼人壹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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惲夜遙走進婆婆的房間，老人和剛才壹樣安靜躺在床上，沒有壹絲反應。
“婆婆，妳還好嗎？”惲夜遙站在房間中央問了壹句。
沒有任何回答，惲夜遙也不介意，繼續開口說：“我知道妳想要保護那個人，但是妳不應該欺騙寧先生的，他是真心愛著蘇步。”
“……他也是真心愛著寧先生的。”床上的婆婆終於開口了，聲音聽上去非常沙啞，帶著悲傷的語氣。
惲夜遙試探性地拉了壹把椅子做到床邊，看著婆婆鄭凱的渾濁雙眼說：“給我說說他們的故事吧，那個人是怎麽來到這裏的？又是怎麽愛上寧鑰的？”
“他們本來就是壹樣的孩子，除了外表之外，什麽都是壹樣的，”婆婆說的話很含糊，但是惲夜遙沒有繼續詢問，只是安靜地聽下去。
“我辛辛苦苦把那個孩子帶大，卻發現他異於常人，常常會做出壹些不可思議的事情，甚至是傷害同學，殺死小動物等等。為此我很困擾，卻有沒有人訴說。曾經我壹度想要把那個孩子送到醫院裏去，但是我身上根本就沒有足夠的錢。而且也舍不得。”
“幸運的是在他五歲那年，我遇見了寧鑰的爺爺。說起來，老爺子真的是個很善良的人，也是壹個很古怪的人。他收留我們，並出錢幫我把孩子送去治療，當時我根本沒有能力還他的恩情，所以只好到這棟別墅裏來當廚娘。”
“這裏的動物和植物讓我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於是就決定壹直留下來。可是那個孩子的狀況越來越嚴重了，到後來，實在沒有辦法了，我就想在森林裏面自己蓋壹間小木屋把他鎖起來，因為我發現這裏的森林根本就不會有人過來。”
“可是就在那個時候，我無意之中發現了這裏壹樓隱藏著的秘密。我看到衛先生經常出入的那間小房間裏，東側的墻壁竟然是打開著的。所以，趁著衛先生和主人家不註意，我偷偷自己試了好多次。”
“確定那裏墻壁的打開方法之後，我就放棄了在森林裏建造小木屋的念頭，把那個孩子藏進了這棟房子的秘密空間裏面。我知道，這些事早晚會被衛先生或者主人家發現，到時候我們祖孫兩個都有可能被趕出去，可是，我顧不了那麽多，只得走壹步看壹步了。”
“我壹個人也實在是能力有限，要不是當時那個孩子還小，我根本就沒有辦法帶他離開城市。那個孩子對城市生活有著壹份和我不同的執念。我知道他喜歡熱鬧，喜歡跑喜歡跳，喜歡和所有人在壹起，可就是控制不住要去傷害別人。”
“也許妳們並不能理解我當時的感受，那個孩子就是我的生命，我唯壹的親人。妳知道看著自己的親人不管到什麽地方，都被別人當做精神病壹樣回避，是種什麽感受嗎？不論我怎麽解釋都沒有用。那個孩子也是，不管怎樣苦口婆心對他說，他的衣服上還是經常會帶著鮮血回家。”
“他似乎天生不會感到害怕，我不知道因為他的行為懺悔了多少次？埋葬了多少流浪動物的屍體？可是，這種罪孽好像永遠也還不完壹樣，跟了我壹輩子，越來越無法擺脫。”
“我沒有想到的是，當寧先生發現我把孩子藏進萊卡翁別墅之後，居然沒有去報告老爺。而是幫我壹起隱瞞了下來，但他警告我，要小心謹慎，不能讓那個孩子在別墅裏面鬧事。之後，寧先生就和我壹起照顧著那個孩子。等到小步離開了萊卡翁別墅之後，我們在生活上就輕松很多了。”
“因為老爺是個只知道畫畫的人，有時候幾天幾夜都不會從畫室裏面出來，所以房子的壹切都是我們在管理。那個孩子也終於可以在我的伴隨下到外面走壹走了。隨著年齡的長大，他的病情好了很多。後來我就教他種地，他好像非常喜歡種植蔬菜，還開始幫著我餵養那些小動物，也算是為他小時候的行為贖罪。”
“也許是森林裏純凈的空氣和安定的環境讓他改變的。後來我發現，他的行為越來越像小步，開始變得安靜，不愛說話，甚至喜歡壹個人獨處。對於這種變化我當然是非常開心的。”
“騰騰來到這個家裏的時候，我那個孩子和小步都是11歲，小步和騰騰的感情很好，騰騰從小就喜歡小步。可是我沒有想到，我那個孩子居然也很喜歡騰騰。後來，小步到城裏面上學之後，我就發現他總是扮作小主人的模樣和騰騰在壹起。”
“不過，我可以保證，那個孩子對騰騰完全沒有做過任何不好的事情，騰騰喜歡吃的蔬菜，他都會壹壹記下來然後讓我帶回種子；騰騰不喜歡的東西，他壹定會藏進自己的秘密空間裏，不讓騰騰看到；甚至他還讓我買書回來，看過之後，假裝小步去給騰騰上課。”
“就這樣，在那個孩子的精心偽裝下，騰騰死心塌地覺得小步是喜歡自己的。這也導致了騰騰知道小布的愛情之後，受不了突如其來的打擊時常精神恍惚。唉！”
說到這裏，婆婆嘆了壹口氣，惲夜遙感覺她就快要沒有力氣說下去了，聲音也變得越來越輕。
所以惲夜遙開始提問：“婆婆，我想知道，是他第壹個見到寧鑰的，還是小步。”
“惲先生，妳已經看穿了這件事情嗎？如果我說，第壹個見到寧鑰，第壹個愛上寧鑰，第壹個與寧鑰兩情相悅的都是那個孩子，妳會相信我的話嗎？”
“我相信，因為這也正是我猜測的事情。”
“寧先生說他壹開始見到的是壹個安靜，不愛說話，手腳總是很冰的蘇步，當時蘇步十五歲，而妳那個孩子也是十五歲吧。那他為什麽又回到了城市裏呢？”
“那是因為我以為他的病情已經痊愈了，我說過那個孩子執著於城市裏的生活，所以我就試著把他送回城市裏面。他也安分了壹段日子，當然，這其中還是依靠了衛先生的幫助。”
“當我自以為生活會越來越好的時候，他回來了，帶著憤怒。我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壹回事？直到後來，我才知道了他在城市裏的感情。他居然和小步愛上了同壹個人。當時我根本就沒有辦法處理這件事，只好再次與衛先生商量。”
“小步是老爺的生命，絕對不能夠讓小步受到傷害，我和那個孩子並沒有額外的牽掛，所以衛先生……”
“所以衛先生就讓妳向蘇步爺爺告發了蘇步和寧鑰的事，然後讓妳那個孩子代替蘇步留在別墅裏面，算是給了蘇步自由的空間，我想當時的蘇步爺爺已經生病了，而且妳那個孩子外形確實和蘇步很像，尤其是行為舉止。妳們以此蒙蔽過了主人家的眼睛。”
“是的，老爺得的是阿爾斯海默癥，當時已經很嚴重了，我們把這件事也瞞著蘇步。壹切都是衛先生在安排，為了能夠長久留在這棟別墅裏面，我們必須保護好唯壹可以居住的地方，因為小步有可能會留在城市裏生活。”
“那麽蘇步爺爺的財產呢？”惲夜遙問。
“那也是我們杜撰出來的謊言，蘇步爺爺非常執著於畫作的完美，根本就沒有留下幾幅畫，而且賣掉這些畫所得到的錢已經給他看病花光了。維護這個家本身的開銷也不小，我、寧先生和老主人又沒有其他額外的收入。讓小步覺得這個家裏還有財產在等著他，他就總有壹天會回到這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