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五章皮卡車海邊酒桶殺人事件推理篇第二十六幕
惲夜遙推理 by 小韻和小雲
2019-6-21 14:36
他們的交往完全是以前那個人留下的惡意,廚娘從來不覺得這棟詭譎屋裏女主人是真正的當家人,她覺得總有壹股惡意圍繞在他們的周圍,時時刻刻掌握著他們應該平靜的生活。是的,應該平靜,這四個字聽上去雖然不那麽合理,但卻是廚娘心中隱藏最深的事實,她也從來沒有因為任何事改變過自己的想法。
總有壹天,所有的事情都會爆發開來,就好像火山壹樣,該來的誰也沒有辦法避免,管家先生死了,詭譎屋也在逐漸向地獄深處沈淪,而廚娘,她說希望的,更正確的說她說要求的到底是什麽呢?無論能否活下去,廚娘都不想要好不容易擁有的家就此毀滅!
這種想法不僅僅存在於廚娘的心中,也存在於另外壹個始終隱藏著身份的人心中,這個人是生者還是死者?是現在的屍體還是過去的鼓樓?我們都沒有辦法揣度。那所謂的家究竟拿什麽來定義呢?如果拿人來定義,那麽有沒有詭譎屋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廚娘和某個人的願望也許只是想要守護家人而已。
如果拿房子來定義,那麽我們不能保證,廚娘是否參與了連續殺人事件?是否是某個真兇的幫手?也許這個目前唯壹最了解詭譎屋過去的人,就像怖怖壹樣,根本就沒有說過壹句實話……
小恒的每壹句每壹言都如同海浪壹樣在舒雪心中掀起波瀾,她思考著,計劃著,但是困意也漸漸在席卷她的內心,那是因為某個靈魂在反抗,而這個靈魂,是‘暗黑潘多拉’無論如何都不能容忍的存在。
終於,小恒口中提到了小魅,這個刑警先生在意卻不愛的美麗女人,她應該已經被廚師先生引到那個潮濕的死亡之地去了。舒雪觀察著刑警先生的表情變化,看到他焦急之色溢於言表,舒雪就知道,小恒接下來的行動沒有問題了。
就在這個時候,壹陣劇烈的頭痛,突然之間向舒雪襲來,讓她猝不及防,要不是刑警先生已經急匆匆奔下樓去了,而小恒正向剛才被他們襲擊的少女走去,舒雪還真會露出破綻。
再次努力壓制住大腦中的悸動,舒雪忍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跟上小恒的步伐,她要把後半段戲演足,只為了守護那永恒之心留下的秘密……
枚小小弓著身體,很快就爬上了由鐵條組成的墻壁,她纖細的手指扣在鐵條縫隙之間,動作靈活又嫻熟,到了最頂點之後,枚小小用腳尖勾住鐵條,雙手在頂上的巖石墻壁上面摸索著,希望找到壹塊可以打開的假體。
如果沒有假體的話,那至少有壹個能夠砸開的薄弱地方也可以。謝雲蒙仰頭看著女警的動作,他倒不擔心女警會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因為枚小小的身手他最了解,在某些地方,就連謝雲蒙也自嘆不如。
低下頭,謝雲蒙對唐美雅祖孫說:“妳們就留在這裏等著,我再去看看堵在門口的那個供桌,不管怎麽樣,等想辦法把能拆的部分都拆下來,再看情況吧。”
謝雲蒙說得沒有錯,現在也只能走壹步看壹步了。有兩個警察在這裏,唐美雅也稍稍安心了壹點,她覺得這壹回救出於恰的可能性大大增加了。
枚小小現在全神貫註的盯著上面的巖石,這裏比較幹燥,潮濕的水分應該來自於下半部分的縫隙。枚小小的手移動到與巖石相連的鐵條上面,鐵條也是幹燥的,可她張開自己的手心,卻有著壹手的銹跡,這到底是為什麽呢,難道鐵條上半部分和下半部分有所不同嗎?
怪不得他們剛才做的都是無用功呢!供桌只負責開門而不負責打開求生之路,它後面的杠桿不過是蒙人的假象而已。鐵條墻壁則負責打開求生之路,至於把於恰帶進暗室裏的人,壹定有這裏小門的鑰匙,才能不使用到供桌,那樣的話,這個人是詭譎屋中原本居住者的可能性就又增加了。
隨著中間水管的破壞,打磨過的特制巖石塊和鐵皮不斷掉落下來,謝雲蒙把手裏的石頭交給枚小小說:“小小,妳繼續敲砸其他的部分,我來頂住上面掉下來的鐵條。”
“好,那妳小心了,還有唐奶奶和雅雅,妳們最好走遠壹點。”枚小小回頭讓祖孫二人退到巖石通道的另壹頭,才繼續手裏的行動。
兩個刑警配合默契,終於把阻擋於恰離開的墻壁卸下了壹半,當謝雲蒙把老人從暗室裏面扶出來的時候,唐美雅和雅雅趕緊沖上來壹人壹邊緊緊依偎在老人的身邊,唐美雅看向兩個刑警的目光中充滿了感激,嘴裏依然不停地在向於恰說著對不起,好像於恰沒有說出原諒的話,就不能讓她安心壹樣。
接下來的事情就順利得多了,謝雲蒙和枚小小帶著三個人離開了巖石地洞,他們本想直接回到褐色塔樓內部,去和文玉雅還有單明澤會合。卻沒想到,壹進入書房,就聽到了月光曲的聲音,還聽到了怖怖和喬克力的說話聲。
於是這幾個人也自然而然的會和了,不管他們的故事是什麽?他們首先要做的就是去找文玉雅,然後才能安心讓每個人把自己的故事講完,而我們的視線也要回到主屋三樓上面去了。
到了外面之後,惲夜遙才看清楚,外面居然是壹條九曲十八彎的走廊,彎彎曲曲的根本就看不清楚盡頭,只能看到轉彎,而且每壹道轉彎所預留的空間都很窄,就像是扭曲在壹起的管道壹樣。
認真去廚房門所在的位置,惲夜遙摸索著外衣口袋,他希望能從裏面淘出壹些能夠使用的東西,結果卻只得到了壹枚硬幣,金色的五毛硬幣躺在演員先生的手心裏,他想了想,把硬幣塞在了門縫下面,也算是做上了壹個標記,門縫可以將五毛硬幣嚴嚴實實遮擋住,就算有躲在暗處的人從門前跑過,不仔細看,根本就不會發現。
做完這些事之後,惲夜遙對顏慕恒說:“我們走吧,邊走邊思考,妳想到什麽有用的線索壹定要立刻告訴我。”
“但凡我能想到的,我都不會對妳隱瞞。”顏慕恒信誓旦旦的說,很快,兩個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第壹個拐彎的後面,空間中只留下他們腳上的拖鞋踩踏在木地板上發出的聲音。
很快,兩個男人就發現自己好像身處在迷宮中壹樣,不管走到哪裏,四周都有出入口,又都走不通。
而且走著走著,惲夜遙還發現,如果不是他在房門下面塞了壹塊硬幣的話,他們離開之後,根本就不要再想找到原來的房門。
演員先生很慶幸自己提前做了打算,要不然的話,很可能他們也會被困死在這裏,這樣子柳橋蒲那邊就真的只能選擇回頭這壹條路了。
還有壹件事壹直在惲夜遙心裏打鼓,那就是單明澤受傷的事情,單明澤為什麽會受傷?究竟是怎麽受傷的?在惲夜遙心中有壹個很不好的猜測,所以他也要盡快找到單明澤的行蹤。
‘從……入口處開始第三個拐彎處第壹扇門,然後是……第四個拐彎處最後壹扇門……好我知道了,就留在這裏!’
男人在確定自己所要進入的房門位置之後,露出了壹抹狡詐的微笑,他確信自己可以做到萬無壹失,雖然之前他沒有過這種膽量,但是現在,在黑暗危險的環境中,他的膽量反而被激發出來了。
男人覺得自己就是這樣壹種人,平安的時候會很膽小,可越是危險,他的膽子好像越是大,就連壹直不安分的心臟,也漸漸平復下來了,男人很為這種感覺驕傲,這也是他第壹次擁有真正的驕傲,所以絕對不會因此而放棄自己的行動。
詭譎屋就像是巨大的惡魔牢籠壹樣。曾經有壹個故事說過,惡魔們為了分辨出誰的力量最強大,全部都呆在同壹個空間裏,日日夜夜不停廝殺,勝利的惡魔會將失敗者吞吃幹凈,連骨頭渣都不會剩下。最後站立著的惡魔,才是最強大的存在,這個惡魔不僅可以活下來,還可以藐窺壹切,成為真正的王者。
‘惡魔嗎?最後的惡魔不會成為王者的,他會成為狩獵者的祭品,永遠墮入黑暗之中……’來這對於想象中的故事不屑壹顧,讓惡魔們為了強大之爭而自相殘殺,不就是狩獵者的詭計嗎?只有愚蠢的惡魔才會上這種當,而他是狩獵者的幫手,所以壹定會平安無事。
想象著自己的結局,男人走進了房門內部,他輕手輕腳關上房門,臉上依然保持著詭異的,讓人不寒而栗的微笑。
在幾不可聞的關門聲消失的同時,另外壹間房間裏,某個剛剛從惡魔手中成功擺脫的男人,也在漸漸蘇醒,他正在漸漸恢復他善良的本性,而緩慢睜開的眼眸深處,映照出他所愛之人那近在咫尺的背影……
當雜貨鋪老板娘端著飯菜走進房間裏的時候,西西還是保持著躺在床上仰望天花板的樣子,老板娘似乎覺得他們剛才的做法有些過於激烈了,她覺得這個年齡段的小姑娘癡情是正常的,所以輕手輕腳走到床邊說:“西西,起來吃午飯吧,妳放心,詭譎屋裏面有刑警先生在,不會再有兇殺案發生的,他們已經調查出可靠的線索來了。”
老板娘想要極力讓小姑娘感到溫暖,但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小姑娘居然已經把他們視作了障礙,而且正在盤算著怎麽擺脫他們。
西西勉強從床上撐起身體,她把雙手捂在腹部上面,在手心觸及的地方,西西可以感應到生命的脈動,還有那條傷口火辣辣的疼痛,勉強撐起身體,西西柔聲細語的對雜貨店老板娘說:“謝謝妳,可我壹口也吃不下去。”
“妳還在為那個男人的事情糾結嗎?告訴我他到底是誰?叫什麽名字?”老板娘試探著問道,可是她這個問題不管問多少遍都不會得到回答,因為西西依然想要保護那個壹而再再而三傷害她的男人。
“我真的不知道,阿姨,我不知道。”西西的話明顯不能讓人信服,壹個和他曾經相處過的男人,怎麽可能會不知道姓名?老板娘明白,西西還是不肯透露真相,所以她嘆了壹口氣,不再往下問。
老板娘默默在床沿上坐下,把托盤裏的飯菜端到西西面前,催促她多少吃壹點,西西也看似聽話的拿起了筷子……
——
雜貨店老板側耳傾聽著樓上的聲音,他壹直害怕小姑娘做出什麽偏激的事情來,現在聽到自己的妻子和她的對話,老板那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這麽長時間小姑娘都沒有什麽反應,說明她已經安分下來了。
雜貨店老板認為,刑警先生把西西托付給他,是出於對他人格的信任。西西是山下兇殺案重要的證人,可不能在他手裏出事,現在詭譎屋中的真相還沒有破解出來,雜貨店老板認為自己做事要更加小心謹慎,不能出壹點紕漏。要是影響了刑警們的大局,那就麻煩了。
他倒不是害怕自己承擔罪責,他相信刑警做事是公平公正的,只是覺得,如果有壹條人命在他手裏出現意外的話,那他以後的日子壹定會充滿了內疚。像雜貨店老板夫婦這樣的山裏人家,雖然做著小本經營,但本性大多憨厚樸實,無論大事小事,都會認真負責的去對待。
“如果我的推斷是正確的,在柳爺爺他們所在的樓梯下方,真的有壹個四四方方的小隔間。那麽我們就可以來假設,現在我們所面對的墻壁外面,就是那個小隔間。”
“可是不對呀,小遙,如果小隔間在柳爺爺他們進入的樓梯間下面,不是和二樓的位置差不多嘛?可我們現在的位置應該比二樓高啊,這條樓道這麽短。就現在腳下的地板,無論如何想也不可能和二樓地板齊平吧,是二樓的天花板還差不多。”顏慕恒指著兩個人的腳下,說道。
“這裏不是二樓的天花板,也沒有與二樓地板齊平。小恒,妳聽我把話講完再發表意見,我只是假設,我們所面對的墻壁外面是個小隔間,不是說我們所在的空間壹定與隔間齊平,我們現在所站立的地板,應該在小隔間的正中央位置,也就是說,這個樓梯間只有壹半樓梯,而柳爺爺他們剛才所在的樓梯間,還能拐過彎通到更低的地方。”
“妳是說我們現在站著的地板,在樓下房間的正中間,比樓下高半個房間的位置對不對?”
“確實如此,然後我們再來看右邊,假設右邊這片墻壁的隔壁,是我們剛才停留的三樓房間,那麽按照我剛才的話來推算,房間的地板就應該在這個位置。”惲夜遙伸手比劃著樓道墻壁的正中間,他的意思是,他們現在所站的空間,下面壹半與二樓房間重合,而上面壹半與三樓房間重合,都不齊平,但又都相交。
等顏慕恒勉強弄明白他的話,惲夜遙繼續說:“接下來,我們就要說到左邊墻壁了,左邊這片墻壁的外面,就是柳爺爺他們所在樓梯間的上半段樓梯,那麽妳再想象壹下,是不是同這裏壹樣,延伸上去就是三樓了?而且,樓梯間頂部的墻壁,就位於我們背後那扇房門的左邊。”
“那裏是封死的,根本不可能有缺口,所以,柳爺爺他們走到樓梯頂端,遇到的確實是死路。既然不可能從上面走的通,那麽進入三樓的通道就只能在下面了。”
“不是,小遙,這裏還有好多問題說不通,首先,那裏有兩扇窗戶,照妳的說法,那兩扇窗戶就不可能與戶外想通,可陽光是從哪裏來的呢?就算窗戶不能打開,是裝飾品,但陽光不可能作假吧?還有,主屋與塔樓是緊密聯系在壹起的,二樓和三樓有這麽大的空間,不可能壹點都不涉及到塔樓吧!這個妳又怎麽解釋呢?”
顏慕恒的話似乎聽上去很有道理,光憑惲夜遙剛才的解釋,確實不能說明什麽問題。那麽接下來惲夜遙又會怎麽說呢?他能解釋得通所有的問題嗎?
“雖然柳爺爺那邊的樓梯間,向我們顯示出了封閉的信息,但由此可以引申想象,周邊還有壹個真正通往三樓的樓梯間,或者不是樓梯間,是壹扇暗門,壹個小小的機關,這些都是有可能的。唯壹不變的是,這些東西存在於我們所在房間的周邊,這就是設計者想要告訴我們的事情,所有的機關都存在於房間的周邊,而不是在很遠的地方。”
“那麽接下來的問題是要在腦海中把這些空間拼湊起來,找到合理的能夠進出的地方,”惲夜遙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繼續說:“這就需要思考,而不是壹味的胡亂走動。”
“小恒,妳想象壹下,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與右側墻壁外面房間的下半部分重合,也與左側墻壁外面樓梯間的上半部分重合,乍壹聽上去,好像很復雜,但其實可以用壹個英文字母的形象來表示,那就是大寫的H。”
惲夜遙用手指在墻壁上寫出H的字樣,繼續說:“把H左邊壹豎的下半部分去掉,右邊壹豎的上半部分去掉,不就可以明確表示出三個空間的連接點了嗎?根據這樣的提示,小恒妳回憶壹下,我剛才是在房間哪個地方發現墻壁缺口的?”惲夜遙問顏慕恒。
顏慕恒思考著說:“是在大床壹側墻壁的正中央,按照平移的原理來說,應該是在柳爺爺那邊樓梯間的墻壁上半部分。可這樣還是說不通啊?無論如何想,右邊墻壁要是能打開缺口的話,也不可能直接看到左邊墻壁裏面的人啊?除非我們現在所站立的空間不存在。”
“小恒,妳還是沒有完整回答我的問題,我是問剛才在房間的哪個地方發現缺口的?這個問題也包括在哪壹片墻壁上,妳想壹想,剛才我和柳爺爺說過什麽話?”惲夜遙繼續誘導他。
“妳說我們也遇到了壹些困難,讓他們暫時不要離開進入的樓梯間,而且把樓梯下面的出入口也關好。”顏慕恒顯然沒有抓住重點,在胡亂猜測著。
惲夜遙也不著急,繼續等待他的下文。顏慕恒接著說:“妳還說妳會把缺口壹直打開著……”
果然,房間內部傳出細微的聲音,好像有壹個人正在走動,但是走動的聲音根本不能證明這個人是男是女,柳橋蒲而且是根據什麽直接說出了西西的名字呢?秦森根本想不明白。
他輕輕的幾秒鐘之後,擡起頭來繼續問:“柳爺爺,裏面確實有人在走動,但您為什麽會認為是西西呢?”
“我沒有肯定裏面的人是誰,我只是假設而已。”
“這種假設也太武斷了,”秦森帶著些微抱怨的口氣說:“柳爺爺不能光憑腳步聲就胡亂猜測啊!”
“誰說我是胡亂猜測了,裏面的腳步聲那麽輕,難道不像是女孩子的嗎?而且妳想想,這棟房子裏還剩下幾個女孩子?桃慕青、文曼曼、夏紅柿都在這裏,小小的腳步聲要比這重得多,所以我只能猜測是西西了。”
“也許是壹個男人墊著腳尖在走路啊,男人踮起腳尖來的話,腳步聲也會很輕的。何況我完全不熟悉西西這個人,您讓我來確認,不是多此壹舉嘛!真的沒有道理……”
“我有沒有道理不是妳能判定的,妳也不用那麽激動,我問妳,如果是長手臂的話,妳能夠到上面的缺口嗎?”
“這個啊……”秦森不情不願地把右手舉到最高的位置,他的身高在1米76左右,伸長手臂墊起腳尖的話,手指剛好夠到墻壁上方的缺口,還能伸進內側摸到壹點點墻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