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GB/女攻】玫瑰與劊子手 by 賊心似有
2025-2-21 23:18
2愛情如冬夜光火乍然明亮照亮她的余生(3 / 4)
質木頭制作的仿品,在細節上真是相當到位。
那是個名字。文森特·馮·德萊恩。
在那兒刻字說不好會損傷音質,那說不定是沖動之舉,年輕人,對吉他剛入門或者過於高興……年輕的文森特·馮·德萊恩。他會彈吉他,旁邊還陳列著鋼琴和小提琴。
年邁的鋼琴家在本該永不外流的照片中抱著吉他,她看著這個方向,在那裏玫瑰和高墻凝固在她的目光中。
我在這裏像壹個遲來的遊魂壹樣徘徊,看著那些歷經時光的建築。那種淺灰色的濕潤煙霧又壹次籠罩了我,1944年的波蘭,年輕的鋼琴家和軍官,懷中的吉他,《致阿芙洛狄忒》……他們的腳步曾經和我重疊,在這座別墅之中。
“同性說”錯得離譜。
阿芙洛狄忒只是個象征,擁有金發和湛藍雙眼的另有其人,不是“她”而是“他”。我穿過餐廳,上樓,先是書房……那兒沒人管了,三百年前的房間向我敞開著,在書架上有德萊恩少校無數的書籍。他是位軍官,在公眾的視線中和其他軍官沒兩樣,罪行累累滿手鮮血,頂多經過考證加上王牌飛行員的頭銜。
人們不關心他是否喜歡彈吉他,也不會看他留下的那些書,它們擺在那兒,只是作為景點的裝飾品。
那本《窄門》就在那裏。它已經開始顯得醒目了,其他書籍已經顯出泛黃腐朽的質感,而它即便是外皮破損也依舊保存得相當完好——那是本後來才被放入的書籍。它的破損不是因為歲月,而是因為它被翻閱了那麽多次,每壹頁被輕柔謹慎地撫過。
我拿下它,打開它。
“也許我患上了壹種疾病,或者犯了錯誤。” 扉頁上那漂亮得近乎鋒利的鋼筆字寫道,“‘美’擁有它的特定使用範圍,而我將它用在錯誤場所。不過既然所有人都欣賞鋼琴聲,也許這又是種‘共享的藝術’,誰知道呢?音樂是無國界的。也許美麗的是鋼琴與音樂本身,至於彈奏的是哪壹雙手則沒那麽關鍵。”
那是1943年12月24日。我的牙關在咯咯發抖,為我終於看見了這個秘密直接的謎底。
那是壹見鐘情。看見她時他就被吸引,像是火光吸引飛蛾。
“我不該總是盯著那兒看,” 年輕的德萊恩少校寫道,“她顯然感覺到我了——我會註意的,這確實相當不禮貌,無論對誰都不該這麽做。”
那些字跡壹直隨著書頁向下,它差不多被當成了壹個記錄冊,“——我撒了謊,現在只好把它再讀壹次。” 工整的那種字體在第三頁寫著。
這顯得毫無頭緒,什麽謊?但是那下面,另壹種字體作了回應。我相信任何壹個了解過阿克曼的人都不會對那種字體陌生,它有那種特有的提筆風格,她寫……她寫,用壹種柔和的,調侃的口氣。
“好吧,文森特,” 她寫道,“現在我明白妳為什麽能知道我在看妳了——妳根本沒在專心讀書。”
那是1946年12月31日。空了壹小段距離,那個筆跡又出現了。
“對了,今天下了雪,就像妳邀請我跳舞的那天晚上。”
戰爭的煙塵已經消散,年輕的鋼琴家坐在溫暖的室內,身側說不定跳躍著壁爐的火光,她笑起來,為愛人的懊惱,阿克曼寫下這句話,就像她的愛人正坐在她身側聆聽。
“我如此希望她說的是真的,但理智總告知我壹切只是不切實際的幻想:我收到了水表記錄。也許唯壹的安慰在於作為進攻方克萊爾只是覺得厭惡,還不至於痛恨我——我的自我安慰也夠蠢的,如果克萊爾恨我,那當然不會讓我知道。我還說錯了話。”
1944年5月21日。
“不,文森特。” 那個筆跡又出現了,“不過沒關系,妳知道真相是什麽,我愛妳。但即使這是我第無數次看到妳的話,每壹次當我想到妳那時候感到難過時,我還是跟著覺得難過了。”
1949年10月5日。
我想起那些外界的評價,“阿克曼溫和的外殼下包含著冷靜利落的嚴肅內核,無論哪次訪談都缺乏情緒用語,和她充滿感情的琴聲截然相反。人們很難相信那些讓人熱淚盈眶的琴聲從克萊爾·阿克曼手指上流出或是由她寫下,但那就是實情。”
情緒用語。她從不缺乏情緒……只是在她離開集中營的漫長歲月中,那扇大門總向著壹個方向打開。
“每當我彈奏《細雨》,我都感到自己還置身於倫達克的細雨中,我站在臥室的窗前,而妳正回頭望向窗戶,汽車的排氣筒吐出白煙。這場景如在眼前,讓我常常忘記已經過去了差不多二十年。”
1967年6月28日。
我翻看那本書,字裏行間的批註差不多和紀德的印刷字壹樣多。德萊恩的字跡自1943年的平安夜開始,而克萊爾的字跡則開始於1945年,但它壹直延續下去,跨越了近半個世紀。寫在紙張上的顯然只是其中的壹部分,另外的那些藏在琴聲中。
“我們的愛不為世人所知,在我想要向世人宣告時我必須緘默,而當時代變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