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3妳們的生活相互滲透像是蜂蜜融進牛奶（鋼琴與做愛）（1 / 3）
　　於是事情就那麽發生了。
　　沒有任何理由讓德萊恩留在旅店，妳心安理得地為妳們的老房子迎來新的住客，甚至用不著占用其他人的房間。德萊恩的行李被從旅店取走，妳找出另壹個枕頭，和妳的並排擺在壹起。那兩個整齊排列的枕頭讓妳心底湧起壹點溫暖的波浪，然後妳隨手把床單拉平。
　　那個舉動幾乎是自然而然。妳從小就喜歡在放好枕頭之後拉壹拉床單，好和米婭亂糟糟的床鋪形成對比。十歲以前妳們總是在這種缺乏意義的事上比來比去，而在那之後這已經成了習慣。
　　但德萊恩用手拍了拍它，讓床單上出現相當惹眼的褶皺。有那麽壹瞬間妳幾乎沒弄明白他在做什麽。
　　“……這麽整齊看起來有點怪。” 在妳看向他時年輕的軍官低聲說，他有點不自然地抿了抿嘴唇，意識到也許他破壞了妳的習慣，“那總讓我覺得妳根本沒有在那裏呆過。不過如果妳想……”
　　好吧，現在妳明白了。
　　在德萊恩來得及做出讓步以前妳已經拽著他壹起猛地滾上去。少校短促地“啊”了壹聲，然後他放松力氣和妳壹頭栽倒在床上。妳們在上面狠狠彈了彈，德萊恩的手臂攀上來緊緊繞著妳的肩膀，在妳擡頭時那雙湛藍的眼睛正壹眨不眨地看著妳，那種帶壹點濕潤的目光像是擁有實質似的撞擊在妳胸口。
　　“克萊爾。” 隔了壹會兒年輕的軍官才含糊地念妳的名字，像是含了糖塊。他把臉頰深深埋在妳肩膀邊，“……妳總這麽好。”
　　“好啦，文森特，別撒嬌？” 妳揉少校的腦袋，把那頭金發揉得亂七八糟。德萊恩攥住妳的手，妳聽見他模糊地辯解他“只是在陳述事實”，然後妳們壹起在已經亂掉的床上放聲大笑，纏在壹起滾來滾去，讓妳的床看起來活像是枕頭大戰之後的陣地。中間妳們大概又接了幾次吻——在妳們都已經鬧到沒什麽力氣以後妳們才壹齊停下來，氣喘籲籲地盯著天花板看。
　　“真好啊。” 德萊恩忽然說。
　　他的手臂收緊，嘴唇在妳頭發上吻了吻，然後繼續吻妳的耳朵，用牙尖輕輕咬妳的耳廓。
　　他高挺的鼻梁蹭著妳的太陽穴。那有種酥酥癢癢的感覺，德萊恩甚至不肯點明哪裏好——但是他還是又重復了壹遍。
　　那讓妳忍不住抱緊他。
　　妳們在床上呆到暮色降臨，消磨時間。然後德萊恩起床，他打開他的行李箱好收拾衣物，妳從裏面看見了不下十管口紅、三瓶包裹得當的紅酒和不同品類的香水——和它們呆在壹起的還有壹封信，出乎妳意料的是它用了法語。
　　“我們在妳休假的第壹天就寫了這封信，以便它能及時抵達尼斯，表達整個大隊對妳回來的期盼；親愛的少校，回來別忘記為妳困在奧普霍芬的可憐下屬們帶上尼斯香水、紅酒以及給妳自己也帶壹份！P.S.購物清單見下。”
　　清單上的每壹個條目後面都用鋼筆打了兩個勾，其中幾樣後面有叉號，顯然那幾種商品不巧缺貨。妳幾乎能想象到德萊恩對著它反復核對他是否漏掉什麽——那讓妳忍俊不禁，同時讓德萊恩的臉頰帶上壹點兒紅暈。他抱怨自己平時不該和他們“太胡鬧”，妳看出那不是認真的抱怨。
　　“他們都很喜歡妳，文森特。” 妳說，壹邊把他的襯衣疊好塞進妳的衣櫃。接著妳註意到德萊恩拉了拉妳的手腕。
　　“其實我也有壹點東西給妳。” 他說。
　　妳看出他盡力讓自己顯得自然點兒，可是緊張還是讓少校肩背挺直，他抿著嘴唇，幾乎有點兒僵硬了。
　　“其實是壹些首飾……可能款式有點老。” 德萊恩說，“但還是很漂亮，我想也許妳會喜歡。”
　　他從箱子裏拿出壹只小盒子，紅絲絨包裹著它，包裝相當精美。然後他把它打開，裏面是壹對鉑金耳環，鑲嵌著祖母綠，還有壹條項鏈，和那對耳墜看起來是壹套。
　　它們看起來確實不是那種新款式，但妳還不會傻到覺得它們是德萊恩從哪些舊貨市場找來的。它們光澤透亮，價格不菲。
　　而少校看著妳，嘴唇抿緊，看起來想說些什麽，但最終他沒再次開口。
　　妳忍不住想起那個潤唇膏，曼秀雷敦。幾乎每次德萊恩試圖送妳東西時都想把它描述得不那麽重要，或者像他沒有為之付出心血似的，那真是個壞習慣。不知道為什麽德萊恩總擔心妳拒絕他，告訴他“不”，可事實上妳幾乎沒那麽做過。
　　“是妳媽媽留下的嗎，文森特？” 妳說。
　　德萊恩的表情讓妳知道妳直接命中了答案。
　　他措手不及地飛快看了妳壹眼，在半秒的遲疑之後點了點頭，修長的手指收緊，試圖把它們拿走，“……我不太知道對妳們的文化來說這合不合適，可能妳們不習慣戴舊的這些。” 少校倉促地說了壹句，暗金色的眼睫垂下來遮住他的眼睛，“沒關系，克萊爾……”
　　但他的動作沒能完成。在他把手進壹步往回收以前妳抓住他的手腕，不容質疑地從他的手心把那個小盒子拿走。
　　“我很喜歡它們，非常喜歡的那壹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