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GB/女攻】玫瑰與劊子手 by 賊心似有
2025-2-21 23:18
1妳不覺得那是壹見鐘情那只是失而復得(1 / 3)
早上回來時,妳註意到壹場鬥毆正在發生。
——更準確地說那只是單方面的毆打,在妳家門前不遠處拳頭正落下來,那種肉和肉碰撞的悶響在擠來擠去的喧囂裏不那麽觸目驚心,但依然讓妳的肋骨感覺跟著發疼。幾個盟軍(說不清是哪壹國的盟軍)試圖挽回大廈將傾的秩序,但那無濟於事。好幾只鞋子已經被踩掉在地上,可人們依然還在拼了命往前擠,活像後浪推著前潮。
“先生們!冷靜——冷靜點兒!別忘了《日內瓦公約》!”
發育不標準,妳想,說不定是個英國人。
除了他的同伴們沒人應和他,但妳聽見好幾聲響亮的“滾他媽的,日內瓦公約,”。那個盟軍士兵開始拋棄得體口吻,他飛快地說了壹句英語——從語調判斷大概是臟話。
沒人規定哪天會發生這種事,或者還不如說這種事每天都在發生,讓大多數人(比如妳)已經習以為常。自法國解放以來人們試圖從每壹個角落挖出潛藏的德國人——遊行、毆打,或者幹些別的什麽,總之不會讓德國佬好過。妳弄不懂為什麽法國人對這些德國戰俘格外嚴厲苛刻,說不定是因為戰爭期間他們太快地失敗,有辱民族尊嚴。
“劊子手!” 人們喊著,“媽的,羅茲集中營那些事兒足夠軍事法庭送妳下地獄,德國豬玀,妳們才是最該被,肉體毀滅,的那壹批!”
羅茲集中營,那個熟悉的字眼讓妳擡起頭。
隱約能看見那是壹小串戰俘,但第壹個首當其沖,女士們用提包和口水當武器,男人們則直接的多,所謂的“拳頭招呼”。要從那壹群混亂的人堆中看清被卷在風暴中心的是誰實在有難度,那不是件容易的事。妳用肩膀開拓出壹條狹小的通路。妳是個女人,這幫了妳大忙。那些憤怒的男人們稍微讓開了壹點兒,讓妳能擠進更深處。
妳看到了壹張還算熟悉的臉。
羅茲集中營上尉維爾納·馮·凱特爾,貴族出身的年輕軍官,他曾經在演出結束後和妳碰杯,曾經用手槍槍斃過妳的同胞,也曾經不止壹次從通往毒氣室的道路上攔下幾個老人告訴他們“不用去洗澡了,我那裏有事情要做”。
他是個十惡不赦的混蛋嗎?妳不知道,更大的可能是妳永遠也無法為這些下定義。他殺過壹些人,同時救過另壹些,妳們說過話,不止壹句,甚至算熟人。
而現在他的衣領被好幾只不同的手揪著,他們把他推來推去,來自不同方向的力量讓年輕的上尉像只找不到該往哪轉的陀螺,而同時有好幾條鞭子狠狠抽打著他,讓他不得不舉起手臂嘗試著護住頭部。他沈重而劇烈地喘著氣,每壹口都像是最後壹口。那頭金發黯淡無光。
妳覺得那壹幕相當眼熟。
壹個多年前的景象莫名其妙地跳進妳的腦子——那得是十多年以前,妳在傍晚經過壹個街角,聽見哀鳴和嗚咽。但同時還有叫聲,踢到什麽東西的悶響。
在妳往裏看的時候,妳發現那是幾個男孩。妳的同班同學。他們包圍了壹條流浪狗,用鞋尖猛踹它的肚子,在它想往外跑時用十足力氣踢它的腦袋,看它絕望地試圖換個方向逃跑,然後為那種打著圈亂竄的笨拙開懷大笑。它咬過人,活該被打死!
真的嗎?也許吧,但那讓妳的胃開始泛起惡心。妳看見那條狗的嘴巴邊吐著熱氣,滴答出壹點兒帶著血的唾沫。第二天路過那裏時妳情不自禁地往裏看,它死了,平平地側躺在地上,扁平得像是張紙片。
那種不舒服的感覺更加明顯了。
也許不少人確實該遇到這種待遇,但凱特爾上尉……他有罪,罪孽深重,但至少他應該被留到軍事法庭。
但在妳做什麽前,妳聽見了壹個聲音。
“維爾納!” 他喊,不是姓氏而是名字。在法語的海洋中那句德國口音明顯得要命,就像突然在黑暗裏生了堆火。喊話者同樣聲嘶力竭,要在壹片混亂中發出自己的聲音就必須如此。他往前擠,讓自己也出現在包圍圈的最中央。
這讓妳能看清他——完全偶然,猝不及防。
尼斯壹月的晨雨讓壹切都包裹著壹種蒼白的冷氣,而淡金色的頭發和漂亮的藍眼睛就這麽突兀地闖入妳的視線,冰冷潮濕的室內因此燭光乍亮。他看起來大概二十六七歲,血統高貴的代名詞,德國人“進化論”的頂尖產品——看他壹眼足夠讓人能立刻聯想起不少德國軍官,希特勒黨衛軍或者別的那些,英俊的、冷酷的年輕人。
看起來他足夠被照進那些宣傳畫,妳想,下面標上“我們的年輕人”、“優質人種”之類的宣傳臺詞。周圍的法國人顯然也這麽覺得,他們盯著他,像看著另外壹個該被扔進戰俘隊列的人。
但他穿著英式軍裝。英國皇家空軍,妳看著他的肩章,三道豎紋,中間那道最細。那代表空軍少校,足夠讓他暫時遠離拳頭的威脅。
妳又盯著他看了壹會兒,有種奇怪的感覺開始在妳心裏上升,太過罕見,以至於妳最開始幾乎沒弄明白那是什麽。但是幾秒之後,大腦告訴了妳答案。
那是種奇妙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