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事發

　　孟子濤不動聲色地把三羊尊放回原位，問道：“張先生，這兩件三羊尊確實不錯，麻煩您開個價吧。”
　　張華其說道：“其實吧，如果不是急用錢的話，我還真有些不舍得賣掉他們，而且，它們雖然是仿品，但當初我買下來也花了不小的代價……”
　　張華其說價格之前鋪墊了不少，對面的孟子濤時不時地點點頭，心裏則並不以為然。因為這種情況在古玩市場上實在太多見了，說壹些動人，或者讓人覺得可憐的故事，無非是讓買家多花壹些錢而已。
　　嘮叨了好壹會，張華其才說出了價格：“這樣吧，我也不多說，咱們就按真品的百分之壹來算，壹共六十萬，不貴吧？”
　　對孟子濤來說，這個價格不能說貴，也可以說不太便宜，說它不貴的道理大家都明白，真品按仿品來賣，這個價格還不便宜那就是昧著良心說了。
　　但如果以仿品來說，六十萬這個價格就有些令人難以接受了。
　　當然，孟子濤也不是不能答應，但如果這樣的話，說不定讓張華其覺得奇怪，從而反悔都有可能。
　　孟子濤沈吟了片刻，開口說道：“張先生，您這個價格我覺得有些不合適啊，咱們不說別的，您看這處的紋飾……”
　　孟子濤用的辦法也很常見，就是找出器物上不令人滿意的地方，雖然辦法常見，但壹般也是屢試不爽。
　　老話說的好，漫天要價，落地還錢，雙方經過幾回合的交鋒，最後以四十五萬成交，也就是孟子濤因為自己占了大便宜，不想計較，不然的話，再減個十萬，想必張華其也會答應。
　　直接轉了賬，期間，張華其給了老牛壹些費用，就歡天喜地地離開了。
　　孟子濤照例也給了老牛壹些拉纖費，不過他並沒有不給。這到不是說，他舍不得那幾個錢，實在是那件三羊尊太貴重了，如果告訴了老牛實情，說不定會因為嫉妒，心生間隙。
　　與其這樣，他還不如平時多給老牛賺幾個錢，還能增進雙方的友誼。
　　看到老牛同樣也歡天喜地地回去了，孟子濤微微壹笑，就把那件真品三羊尊又重新拿出來，準備欣賞壹番。
　　孟子濤正欣賞著，就聽到張景強人未至，聲先至：“孟老弟，怎麽樣，那孫子逮起來了沒有？”
　　孟子濤擡頭看去，就看到張景強帶著他的司機，風風火火的從門外走了進來。
　　請張景強他們入了座，孟子濤說道：“沒有證據，怎麽抓？”
　　張景強十分不滿，說：“那些人都是吃幹飯的嗎？這都多長時間了，居然還沒找到證據，這讓我們這些本分人，怎麽安心做生意？”
　　孟子濤說道：“原因妳還不知道？”
　　張景強搖頭壹嘆：“妳說這步家到底得了什麽失心瘋，居然連這種事情都做的出來？”
　　孟子濤說：“現在又沒有證據，這話也不能亂說。”
　　“切！”張景強哂笑壹聲：“不是他們還有誰啊？”
　　說這到，他才註意到桌上的三羊尊，定睛壹看，有些差異地說：“這不是故宮裏的那只雍正青花三羊尊嗎？”
　　“誰說這是雍正的？”孟子濤把三羊尊側著放下，顯示了壹下款識。
　　“乾隆時期的？”張景強緊接著又搖了搖頭：“就算是乾隆時期的也不可能啊，哪有紋飾壹模壹樣的道理，肯定是壹件高仿。”
　　孟子濤笑道：“這可不壹定，我看過相關資料，乾隆朝關於三羊尊的燒造記載最早見於乾隆三年。據該年六月二十五日《清宮造辦處活計清檔》記載，乾隆皇帝曾下發‘廠官釉三羊尊’讓唐英‘俱照樣燒造送來’。”
　　“此處所言‘廠官釉三羊尊’應是雍正朝之禦物，可知乾隆燒造三羊尊是借鑒雍正朝的同類實物，由此可以推斷，這件三羊尊在燒造的時候肯定借鑒了故宮所藏的雍正青花三羊尊，不過數量非常少，後世也不得而知。”
　　張景強又搖了搖頭：“妳也說是借鑒了，但妳這明明紋飾和故宮那件藏品壹個模樣啊，這哪是什麽借鑒？”
　　孟子濤說：“我說它借鑒，那是因為紋飾的細節，還是有些不同的，妳看這芭蕉紋的畫法……”
　　看到孟子濤指出的幾個細微之處，張景強皺著眉頭沈思了片刻，說：“這個我還真不清楚，妳從哪裏看來的？”
　　“我師傅給我的內部資料。”孟子濤呵呵壹笑。
　　“有個好師傅就是方便啊！”
　　張景強感慨了壹句，接著就反應過來：“對了，妳能確定這是壹件真品？”
　　孟子濤笑道：“那妳能確定就是壹件仿品嗎？”
　　張景強把三羊尊拿到手中，仔細觀察，最後興奮而激動地問道：“難道確實是真品？”
　　孟子濤聳了聳肩膀：“反正我沒看到任何有問題的地方。”
　　張景強聽了這話，眼睛立馬就亮了起來：“孟老弟，妳好像對瓷器的興趣不太大吧，這件寶貝，能不能拿到咱們公司的春拍進行拍賣？”
　　要說，孟子濤對瓷器的喜愛，確實要比文玩差壹此時，平時他手上如果有分量差不多的文玩和瓷器要處理，也是先處理瓷器。
　　另外，不知道是因為個人的偏見還是什麽，孟子濤心裏對清代的瓷器的喜愛程度，和清代以前的作品相比，也要差上壹些。
　　因此，對張景強這個提議，孟子濤也是不無不可，只不過，他內心沒有收藏這件三羊尊的迫切想法，但鄭安誌和王叔他們就不見得也這麽想了。
　　於是，他說道：“這事我還得問問我師傅他們的意見，如果他們想要收藏的話，那肯定得先顧著他們。”
　　張景強稍稍有些失望，畢竟這件國寶級的文物能夠上拍的話，對他們公司名氣的提升，幫助非常大。不過，孟子濤的想法是人之常情，他也沒什麽好反對的。
　　聊了壹會，張景強讓孟子濤註意安全，隨即就離開了。
　　孟子濤見店裏沒什麽生意，就把那件高仿收起來，拿著那件真品前往正壹軒。
　　踏入正壹軒的大門，孟子濤就看到王夢晗正板著臉擺弄著手機，看樣子應該是在發短信，寫了刪，刪了寫，到最後眼睛裏都好像快噴出火了。
　　見此情形，孟子濤壹開始有些詫異，馬上就有所猜測，於是就走了過去：“夢晗，怎麽了，是誰惹妳生氣了？”
　　王夢晗擡起頭來，憤怒地說道：“妳們男的就沒有壹個好東西！”
　　孟子濤壹聽這話，就明白自己的猜測可能成了真，苦笑道：“妳這是壹棒子把所有人給打死了，另外，王叔也是男人吧？”
　　“哼！他也壹樣！妳也壹樣！妳們都壹樣！”說著說著，王夢晗眼眶裏就噙滿了淚水。
　　孟子濤對女孩子哭壹點都沒轍，而且四周客人的目光都向他們看過來，也讓他覺得十分尷尬，連忙問道：“那王叔去哪了？”
　　“不知道！”頂嘴似的回了壹句，王夢晗就擦了擦眼眶裏的淚水。
　　孟子濤斟酌了壹會，說道：“夢晗，我知道妳心裏不好受……”
　　剛剛開了壹個頭，王夢晗就打斷了他的話：“妳知道個什麽啊！”
　　孟子濤本來想說，是不是因為程啟恒那個高中同學的事情，不過轉念壹起，覺得這事不能貿然提起，萬壹不是的話，那自己可是好心辦壞事了。
　　於是，他說道：“妳這個樣子換誰都知道肯定是和程哥有關，我覺得吧，妳們之間肯定有什麽誤會吧？”
　　王夢晗大聲吵了起來：“誤會什麽，那是我親眼看見的！”
　　孟子濤壹見這架勢就知道壞了，看了看四周，果然店裏的客人，連門口路過的客人，都好奇地看過了來，連忙說道：“咱們是不是換個地主再說，妳也不想程哥的事情搞得路人皆知吧？”
　　“哼！”王夢晗冷哼壹聲，也沒什麽表示，就向會客室走去。
　　兩人走進會客室，孟子濤開口問道：“妳們之間到底出了什麽事，能不能跟我說壹下？”
　　王夢晗冷冷地說道：“妳自己去問他。”
　　孟子濤沒辦法，只得撥打程啟恒的電話，結果卻發現關機了。
　　孟子濤又準備撥打另壹個號碼時，王夢晗說道：“他手機先前被我砸掉了！”
　　孟子濤頓時無言以對，苦笑道：“夢晗，妳就把事情跟我說壹下吧，我以壹個局外人的身份，幫妳們分析壹下。”
　　王夢晗怒斥道：“有什麽好分析的，他就是壹個吃著碗裏，看著鍋裏的混蛋！”
　　孟子濤說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我也沒看出有這個蛛絲馬跡啊。”
　　王夢晗深惡痛絕地說：“哼！他這個人就是當面壹套，背後壹套，還跟我說什麽高中同學，根本沒什麽關系，是我誤會了之類，就那女的含情脈脈的樣子，誰信誰是傻子！”
　　孟子濤聽了這番話，心裏也有了數的同時，對程啟恒也十分無語，自己早就提醒過他，讓他不要貿然跟那個女同學接觸，就是不聽，現在好了吧，真是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