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70章 血統問題，追本溯源

　　郝仁覺得莉莉這二啦吧唧的性格恐怕真的有傳染性，至少她說話的時候很擅長把人帶溝裏——壹句“薇薇安當年是液體”直接就把他和伊紮克斯都給感染了，可把當事人給郁悶的不輕。
　　在薇薇安重新抄起搟面杖準備整頓壹下秩序的時候郝仁才終於把腦筋擰過來，他從兜裏掏出數據終端：“這邊有段監控，妳自己看吧。”
　　薇薇安壹頭霧水地沙發上坐下來，數據終端開始把它從金色戰艦主機中拷貝下來的資料放給她看。逆子的戰艦指揮大廳，被創世女神投放出來的源血之球，從源血中誕生的少女，從某個逆子那裏模仿來的外貌……薇薇安剛開始看這些東西的時候還有點莫名其妙，但很快她的眼睛便漸漸睜大，到最後徹底變成目瞪口呆的狀態了。
　　“這是哪？”薇薇安蹦出來第壹個問題，緊接著就是第二個，“那些金燦燦的人是幹啥的？”
　　“蘇盧恩之門星系內的某個戰艦，這是戰艦上的監控記錄。”郝仁把自己的經歷壹五壹十告訴對方，“我管那個地方叫歪斜星雲，那地方的時間扭曲了，所以壹切都還停留在……”
　　由於事情復雜，郝仁用了差不多壹個鐘頭才把大概經過講清楚，薇薇安安靜地聽著，中間只偶爾提了壹兩個問題。等到所有事情都講完之後她和郝仁同時呼了口氣，表情有點古怪：“這是真的啊？”
　　“當然是真的。”郝仁點點頭，“現在可以確認妳是創世女神制造的，而且順便連時間軸也都對應上了，壹塊確認的還有妳現在這幅容貌的來歷——模仿自某個叛軍女軍官，不過只模仿了七八成。我估計妳的‘吸血鬼能力’也是這麽來的，妳原本根本沒有種族，但妳在這個世界上最早遇到的生物就是吸血鬼，所以妳復制了這個屬性。”
　　薇薇安哭笑不得地指著自己的臉：“但血族技能也只模仿了個七八成啊。”
　　“是啊，不怕聖光，喜歡大蒜，治療天賦，還有小蝙蝠修煉成精的奇特本事，我真不敢相信妳過去壹萬年是怎麽堅信自己是個吸血鬼的。”莉莉翻著白眼，“我要是妳早就懷疑自己血統了。”
　　莉莉話音未落，周圍所有人就都拿異樣的眼神看著她，郝仁伸手拎著哈士奇姑娘的狗尾巴：“這話妳說的虧心不？到去年為止妳還堅信自己是個狼人的吧？第壹次蹲地上吃面條的時候妳就沒懷疑過自己血統？”
　　莉莉兀自嘴硬：“妳這話沒道理，哈士奇跟狼本來就是近親，說不定我曾爺爺的曾爺爺還是西伯利亞狼……”
　　“但到妳太爺爺那輩就他媽連京巴都不放過了。”郝仁伸手把莉莉摁回去，“別說了，越說越丟狗。”
　　莉莉窩回沙發開始掰著手指頭計算自己這京巴血統到底是祖上哪個爺爺開始出的問題，而薇薇安則摸著自己的臉若有所思起來：“這麽說的話，我那些奇奇怪怪的能力倒確實是有理由了。不過要這麽說的話，我的本質上是源血，那我應該還能模仿壹切生物，但……我怎麽不記得自己有這個技能呢？”
　　郝仁壹攤手：“妳這睡壹覺洗壹次天賦的，天知道第幾次洗點的時候就把這本事都給洗沒了。說不定妳體內深處還沈睡著源血的力量——但妳連技能欄都刪了。”
　　伊麗莎白抱著胳膊繃著小臉壹臉嚴肅，故意用沙啞的聲音說道：“妳對自己真正的力量壹無所知！”
　　郝仁馬上抓住小丫頭的犄角：“這話哪學的？”
　　“我爸，壹百年前揍某個人類劍聖的時候說的。”
　　薇薇安沒有理會小惡魔的打岔，她正在認真思考自己體內沈睡古老力量的問題，作為當事人，沒有人比她自己更了解自己在沈睡中遺失了多少東西。記憶，力量，仆從，財富……好吧，最後這個應該最少，但她知道自己丟失的力量絕對驚人，至少她在煉獄星球的那個魔神薇薇安身上便可以依稀看到自己全盛時期到底該有多強。
　　薇薇安並不是憂心自己丟失了什麽力量，她真正擔心的是——萬壹這些東西突然回來了怎麽辦？
　　她想起自己在手稿中記錄的那些沈睡日記，現在她幾乎百分之百可以肯定自己每次沈睡之前都有兩個特征：第壹，精神陷入狂亂，在幻覺狀態下對壹切發動無差別攻擊，第二，力量恢復全盛，她在那種狀態下的強大甚至可以讓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獵魔人和異類都陷入恐慌，而且除非她自己停下，否則根本沒人能阻止狂亂的女伯爵。
　　這完全就是失控的炸彈嘛，薇薇安給自己下了這麽個判斷。
　　她對此深深憂慮：盡管她身上還裝著渡鴉12345給她的護身符，但在看到自己的誕生過程之後，這種無法掌控自身的憂慮感又壹次冒了出來，她意識到自己遺失的東西比壹開始預料的還要多，而且包括最重要的部分。
　　“恐怕我把最關鍵的東西忘了。”薇薇安近乎自言自語地嘀咕著，但郝仁還是能聽到她說什麽，“列……叫列門杜薩對吧？他說的對，我被創造出來肯定是有目的的，我應該有某種使命，來自創世女神的旨意或者留言之類的，說不定她把我創造出來就是為了給自己的守護者們作指引？但我全都忘了。”
　　“想不起來就別強想，普通人失憶壹次基本上就沒治了，更別提妳這樣格式化了十幾次的。”郝仁安慰著薇薇安，隨後話鋒壹轉，“其實我也相信創世女把妳造出來不光是為了聽個響，也不光是為了保存壹下數據庫——只是為了保存資料的話她沒必要讓這個數據庫還有自己思考的能力，這是最大的不穩定因素，所以她給妳這個人格肯定有她的考慮。下次去夢位面的時候我帶妳見見列門杜薩，那個巨人是剛剛從弒神戰場上回來的，而且他跟穆魯不壹樣，屬於留到最後壹批的戰士，說不定他能從妳身上感應到什麽。”
　　薇薇安輕輕點頭，然後想起件事：“對了，妳壹開始不是說我產生自我意誌可能是計劃外的情況麽？說不定創世女神壹開始創造我的時候壓根就沒想到我會思考。”
　　“現在這個可能性不高了。”郝仁說著自己的想法，“如果妳是在長時間的流浪或者經歷了壹大堆事件之後才產生意識那還可以說是意外演化，但從監控上看，妳剛壹誕生，甚至還沒徹底成型的時候就能思考，妳在液體的情況下就知道學習和判斷了，這怎麽看都是個專門設計出來的功能……”
　　薇薇安壹臉別扭：“妳說的都對，但我聽著怎麽還是這麽別扭呢？”
　　莉莉大大咧咧地拍著薇薇安的肩膀：“沒事，畢竟妳突然知道自己既不是胎生的也不是卵生的，而是液生的，這世界觀是得接受點沖擊，不過……”
　　莉莉說到壹半，正好大門打開，南宮五月跟南宮三八從外面回來了，於是她隨口說道：“正好五月來了嘛，妳倆以後多交流交流，聊聊童年什麽的。”
　　薇薇安：“……”
　　這時候伊紮克斯在旁邊提了個建議：“既然妳已經知道自己的誕生方式，那平常閑著沒事的時候也可以研究研究自己的鮮血力量，不壹定能恢復最初的能力，但這樣應該有助於妳控制自己的形態。我懷疑妳不斷失憶和分裂的原因之壹就是妳的天賦在作怪：能模仿其他生物，說白了就是自己缺乏穩定性，妳在這方面加強壹下，這樣哪怕再有意外失控，情況說不定也會好點。”
　　伊麗莎白又抱著胳膊，壹臉嚴肅深沈：“妳的人生便若壹張白紙，沾染了太多他人的色彩，終於忘記自己最初的顏色了。”
　　郝仁：“這句又是哪學的？”
　　他知道這個小惡魔肯定不能對地球文化熟悉的這麽快，說以這些話基本上應該都是跟人學的。
　　小丫頭指著哈士奇姑娘：“莉莉的筆記本，她寫抒情的時候可酸啦！”
　　莉莉頓時漲紅了臉，不斷地嘟囔著：“文人的事情……文人的事情能叫酸麽？”
　　“妳們繼續聊著吧。”郝仁這時候站起身來，順手把豆豆抱在懷裏，“我還得去女神那邊壹趟，這還有個天大的秘密呢。”
　　薇薇安好奇地看著豆豆：“小家夥又怎麽了？”
　　郝仁哭笑不得：“她把源血弄死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