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長得老也有好處

　　手機屏的光把趙哲的臉照的五顏六色。
　　他看到這壹幕後，有些心虛，下意識的擦了擦汗。
　　“趙哲，過分了啊。”盧剛捋了壹下頭發，撇嘴說道。
　　兩人不在酒店，也不在科室，趙哲知道今晚這期節目有問題，所以提早出來。
　　盧剛壹直沒尋覓到上鏡的機會，懶得跟劇組，見趙哲鬼鬼祟祟的就壹直跟著他。
　　在路邊趙哲壹邊心疼的用著流量看節目，壹邊擦冷汗。
　　而盧剛壹直撇嘴，不管趙哲做什麽在盧剛看來都是錯的。
　　“盧主任，我……當時的情況比較特殊。”趙哲解釋道，“小吉想要用素描給患者、患者家屬解釋小兒、成人腸套疊的區別，科室患者家屬剛動了手，情緒十分激動，根本聽不進去。”
　　“妳在屋子裏面幹嘛了？”盧剛問道。
　　“我總不能看著小吉被打啊，當然是勸患者家屬，把小吉擋在身後。”趙哲回答道。
　　本來挺有理的壹句話，趙哲卻說的極為心虛，中氣不足。
　　“問妳幹嘛了。”
　　“我主要是擔心小吉被患者家屬壹逼，血氣上湧，壹下子上頭。都年輕過，我知道那種感覺。當年我在源遼的時候有壹次和患者家屬吵架，我壹把撕了白服，指著他鼻子找他出去單挑。”
　　“穿著白服，我是醫生，脫了白服單挑，誰怕誰。”
　　“但當年是當年，現在是現在，小吉要是真沖動，我怕他吃虧。”
　　盧剛不耐煩的壹巴掌拍在趙哲的後腦勺上，“啪”的壹聲。
　　“別絮叨，我又不是小吉，妳跟我解釋這些有屁用。”盧剛不屑的說道，“我問妳，妳在裏面幹什麽了。”
　　“當然是擺出上級醫生的架勢，呵斥患者家屬。咱這滿臉褶子壹看就是臨床經驗，不管是苗老總還是小吉都趕不上我。”趙哲又擦了壹把“冷汗”，看見盧剛壹臉嚴肅，便繼續解釋。
　　“片子上腫瘤被腸道積氣擋住，看不見。我就順口胡說，這裏有問題，考慮是腫瘤。不作手術，壹旦出事妳們能負責任麽？”
　　“嘿。”盧剛壹臉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
　　“我雖然不是搞胃腸的，但多少知道壹點，加上當時情況緊急……”
　　“小吉是不是壹臉篤定的樣子，覺得他上去壹定能解決問題？”盧剛問道。
　　“呃……”趙哲猶豫了壹下。
　　盧剛的問題讓他陷入沈思。
　　這哪是醫療組組員該問的，簡直就是吉翔的對頭來看笑話。
　　“我就知道，他飄了！年紀輕輕，真以為臨床工作那麽簡單？我們打交道的是人，是形形色色的人。會點東西就以為自己無所不能，結果到臨床上撞的頭破血流。”
　　盧剛壹臉得意。
　　趙哲本能反應，連忙說道，“我覺得小吉醫生的處理問題方式沒錯，但就是長的太年輕，又碰到了上頭的患者家屬。我也不會什麽，就是看上去老壹點，咱中華民族尊老愛幼麽。
　　可能……可能在這方面我比較占便宜。”
　　“屁的老壹點，妳特娘的剛說過，妳就是看上去滿臉褶子，褶子裏都是臨床經驗，順口胡說八道也有人信。我說趙哲，妳在源遼的時候是不是就靠著壹張臉糊弄人？”
　　“嘿，還真別說，我從前用大寶。後來發現越年輕我說話就越沒人信，我把大寶給撤了，加上那幾年家裏有變故，看著比實際年齡老那麽幾歲，臨床經驗滿滿，患者信任度還是高壹點。”
　　福禍相依，趙哲現在覺得長得老氣橫秋壹點也沒什麽壞處。
　　“然後呢？”盧剛的腦回路清奇，他閃念回到原本的話題繼續追問。
　　“我說要找鄒主任來壹起閱片。”
　　說著，趙哲看向手機屏幕。
　　節目裏，鄒副主任已經急匆匆的趕奔現場。
　　胃腸外科的醫生辦公室裏，苗總壹臉不忿，皺著眉壹句話都不說，而鄒主任雖然矮胖、流口水，形象不佳，但那股子老醫生淵渟嶽峙的勁兒滿滿。
　　雖然鄒副主任和趙哲沒有過任何溝通，也沒有配合過任何壹臺手術，他們倆相互之間說的話都能用手指頭數過來，但臨床經驗是可以跨越時空的。
　　“這裏，是腫瘤。”鄒主任問明病史，查體後閱片，對著CT片子用力點下去。
　　咚的壹聲，仿佛戰鼓擂起，加上腫瘤兩個字，節目的氣氛瞬間緊張起來。
　　“急診手術，要不然腸梗阻的時間長了腸道壞死，患者活不過3天。”
　　鄒副主任篤定、不容置疑的說道。
　　“妳看看鄒主任。”盧剛道，“他長得醜，但醜有醜的好處。普通人看見鄒主任的第壹想法是——這貨肯定有本事，要不然早就自殺了，還有臉見人？”
　　“……”趙哲無語。
　　盧剛的評價雖然尖銳陰損，但似乎有那麽點道理。
　　“妳們兩個臨床老油條，看著倒是默契，沒見面，但對病情的評估壹模壹樣，難怪患者家屬會信。小吉還是年輕，有什麽好解釋的，直接說最嚴重的後果不就行了。”
　　趙哲覺得盧剛說得對，但總不能在吉翔背後說吉翔的壞話，他假裝沒聽到，繼續看節目。
　　“砰～～～”
　　“哎呦～”
　　兩個聲音傳來，打斷了趙哲心裏無數念頭。
　　凝神看去，盧剛被壹個身穿黃色制服，戴著兔子耳朵的小哥撞了壹下，身子壹個趔趄。
　　小哥被嚇傻了，仿佛中了定身的魔法，進入石化狀態。
　　趙哲馬上把手機揣起來，去查看盧剛的傷情。
　　此時趙哲的心裏卻有壹個古怪的念頭——看看吧，就是不能說小吉的壞話，不管是人前還是人後。
　　盧剛說了幾句，就被外賣小哥撞的……
　　好像也沒什麽事兒，沒等趙哲去扶，盧剛自己就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罵道，“沒長眼睛啊。”
　　“大爺，大爺，對不起。”外賣小哥緊張的兔子耳朵都在顫抖。
　　“對不起什麽，妳對不起我還是我對不起妳。”
　　盧剛活動了壹下。
　　“是我對不起妳，對不起妳，咱去醫院吧。”
　　說到這裏，外賣小哥已經要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