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亂花迷人眼

　　“報告楊頭、主任，信號剛剛從屏幕上消失，最後消失的地點在以果園路中心為基準向西200米左右，座標方位已經發到了您的PDA上……”
　　“繼續監視，有異常情況隨時匯報。”
　　楊鋒忙著回話，刁主任摸著手機看著方位，離隊不到五分鐘還沒有目的地就出了這麽點意外，要是打完電話就挪窩換地方，等包圍圈形成，又是雞飛蛋打壹場空了，壹看方位計算著到達時間，還需要十幾分鐘才到到達位於市西北近郊的萬柏林區，壹著急催著同車的楊鋒：“催催各隊，到什麽位置了。”
　　“呼叫四隊、呼叫四隊……這裏的反劫指揮車，報告妳們的位置。”
　　“我們離指定位置果園南路口還有五分鐘車程，現在正在途中。”
　　“呼叫六隊，報告妳們的位置……”
　　“我們離北路出口還有三分鐘車程，正在途中……”
　　“果園路派出所，果園派出所，報告妳們的人員位置……”
　　“我們已經到位，已經在安廣小區口上集合……”
　　“各參案人員註意，嫌疑人是壹男壹女，各隊到達指定位置就地駐守，排查過往人員和車輛，體貌特征已經發至現場指揮的手機上……”
　　車呼嘯著疾駛而過，車裏呼叫的和等待的都是壹臉焦色，楊鋒協調指揮了壹圈，剛把精致的步話放下，又是不確定地說著：“主任，果樹場那壹帶在近郊，又是個城中村，大部分的居民住宅都修成三五層向外出租，人員的成份很復雜，我在刑偵六隊呆的時候對那個區排查過，難度很大。”
　　“再大也要查，壹會兒妳帶隊，以保障國慶期間安全的名義，讓派出所的民警帶路，對這個周邊區域壹戶壹戶摸查……現在時間是二十三時二十八分，從截到信號到現在不到十分鐘，我想他就是反應再快的綁匪，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也不會有準備的出逃吧？萬壹找到人質的藏匿，那咱們可就中頭彩了……”
　　刁主任摸著手機指示著方位，壹臉興奮，而且有點緊張地興奮，不管小警察還是老警察，只要遇到任務總會有壹種莫名興奮，這和職業病差不了多少，短促地安排了幾句楊鋒喏喏應著，車隊駛過了柴河大橋進入了萬柏林區，有點興奮的刁主任又是從後座湊上來問楊鋒道：“哎楊鋒，簡凡剛才說的，妳覺得可能性大不大？”
　　“您說的是，人質不在孔賓強手裏？”
　　“對，就在這事……這和咱們以前處理過的綁架案大同小異嘛，不算什麽高智商犯罪呀？壹修車的韓功立，兩個二勞份子孔賓強和麻三娃，再加上壹個開黑車的耿金貴，還有壹個女的，我估計是孔賓強那拉的野鴛鴦……就這麽幾個貨色，他能翻起多大的浪來？”
　　“這個……我也覺得沒有那麽復雜，不過簡凡這個人有點邪門，今兒怎麽著就把嫌疑人都誘出來了，我都想不清其中的聯系？興許……他說的也有譜？”楊鋒說了句滑頭話，回頭朝刁主任笑笑。
　　“就即便是有譜，即便人質不在這裏，這個人也得抓，否則萬壹人質出事，而我們又沒有掌握嫌疑人，那可就成笑話了……再說了，韓功立壹露面，和商大牙壹互掐，就能把這幫引出來，也未見得他們智商和警惕性就有多高嘛……沒準就是壹幫蠢賊，我們雖然不能把對手看成紙老虎，可也不能把那個對手也看成虎狼之輩，現在已經調集了四百協查警力，我看他往哪兒跑……”
　　刁主任估計被這案子憋得有點窩火了，話裏帶上了惡狠狠的味道，聽著主任的話也著實像動了真怒，楊鋒保持著緘默，不再吭聲了，反正目標已近，立時就要見出分曉……
　　與環城路相連的果園路上，四個方向、五個出口已經布滿了警力，黑衣鋼盔荷槍實彈拉著倒釘檢查過往車輛的特警八人壹組，次弟地到了指定位置，指揮車進了中心地帶，楊鋒協調著派出所的警力倆人壹組，加配特警看護，沿著目標指示方向挨門挨戶協查暫住人口開始了。
　　望著嶙茨櫛比的高矮小樓，都是壹家壹戶壹個院落的建築，站在路口指揮的楊鋒不時了呲著嘴，壹會咂吧，壹會吸涼氣，即便是這麽多依然有杯水車薪的感覺，配置的四十多組近三百人的協查警力進巷鉆胡同，不多會就像水泄沙地壹樣淹沒在星羅棋布的胡同巷子裏……
　　……
　　……
　　“高峰……我們到了，妳在哪兒，好好……稍等壹會兒，我們馬上就上來了……”
　　車駛過了特警支隊的崗哨，看到是市局配發的通行證，哨兵敬著禮放行了這輛豐田越野警用牌照車，車裏的人正通著電話，指著辦公樓的地方讓司機停下，車壹停先跳下車來的是肖成鋼嘿嘿笑著給接來的人開了車門。
　　是伍辰光，身著便裝被從家裏接來了，另壹頭下來的卻是壹位身著紅風衣的女人，隱隱地讓肖而鋼覺得很熟悉，不過壹下子想不起來，壹俟車上伍書記叫曾楠的時候才猛地想起來這是曾國偉的女兒，好像和鍋哥還有那麽點瓜葛，幾年不見，顯得越發地成熟的撫媚了。
　　“哈哈……剛見妳小子的時候還是個烏龍來的楞頭青，看看，現在都成了重案刑警了啊……怎麽樣，想家不？”伍辰光笑著給了肖成鋼壹個擂肩動作，肖成鋼嘿嘿傻樂著搖搖頭：“不想，舍小家為大家。”
　　“假話，不想家能當好警察呀？……不對，妳這個小同誌還沒成家吧？呵呵……走走……”
　　肖成鋼前面領著路，伍辰光壹擡步，曾楠像個自家閨女壹樣挽著伍叔的胳膊，在大原除了這個不親不疏不近不遠的伍叔，也沒啥親戚，這倆年相互走動著，倒也愈發地和伍辰光親近了幾分，壹上到三樓被秦高峰領著進了技偵室，乍來這麽壹位市局領導，壹屋子緊張監視著傳回現場圖像的技偵員們有壹半緊張地起立敬禮了，伍辰光看樣養尊處優了兩三年，不再受這種大案如山的壓力了，滿臉紅光擺擺手示意大家繼續工作，慷慨地說了壹番，同誌們辛苦了啊，我代表市局領導班子、代表梁局長向節日期間還堅守崗位的特警同誌們致敬……大致案情我們了解了，我們相信，壹切違法犯罪份子在我們特警隊伍，都將無所遁形，不堪壹擊，我期待妳們的好消息……
　　講了幾句，握了壹圈手，把有的剛參加工作的小警緊張地手足無措，安撫了大家壹番繼續工作的話，出了技偵室，伍辰光才沈聲問：“哎，高峰，這什麽個案子？跟我說說……”
　　敢情這領導還不知道，肖成鋼壹聽撲哧壹聲笑了，秦高峰壹個脖拐子把這貨往前推了幾步帶路，曾楠淺笑著很知趣地和肖成鋼相隨著前面走著，壹路上幾句話的功夫說了大致案由，到了刁主任辦公室門前的時候，伍辰光的臉色倒慎重了幾分，跨進門的時候看到肖成鋼和曾楠倆人站在門口笑著，等壹進門，連伍辰光也樂了，忍不住眉開眼笑，指指主任辦公桌後雙手合攏放在腹部端坐正色壹臉的簡凡，呵呵笑著說道：“妳們看啊，不知道底細的，進門還真敢被他的架勢嚇住……成鋼，去，門口守著，閑雜人等壹律給我擋著，簡主任要向我問點案情。”
　　肖成鋼知道有事要談，知趣地掩門出去了，簡凡訕笑著半晌無語，起身要給伍辰光讓座，不料伍辰光擺著手：“哎哎哎，坐著、坐著，妳坐這兒挺像回事……比刁貴軍有派頭多了，看妳小子後悔了吧，要是不離開警隊，三十歲上個科級那是壹點問題沒有吧？說不定現在高峰見了妳都得敬禮啦……坐坐，大家都坐……簡凡，妳怎麽又想起李威來了，還大半夜把我們都找來？”
　　“呵呵，現在估計就只有曾楠能聯系到李威，而能和他高姿態說話的，除了伍書記您，我還真想不出第二個人了。”簡凡解釋了句，伍辰光回頭眼光征詢著曾楠，曾楠點點頭，不過對於簡凡的話又有點不理解，怪怪地壹斜眼問著：“什麽意思？高姿態和他對話？”
　　“是啊，您是隊長他是兵，說話的態度不壹樣，而我就不行了，我怕他告訴我點事，又附加點其他條件坑我壹家夥。”簡凡道，此時坐在居高臨下的位置，看著秦高峰和伍辰光、曾楠都坐到辦公室側面的沙發上，秦高峰知道要問什麽，伍辰光看樣對此行抱著饒有興致的態度，俱是幾分謔笑地看著簡凡，不經意的和曾楠也在笑著的眼光碰了個正著，簡凡的眼睛就灼了壹下似的趕緊地躲。
　　“楠楠，李威現在什麽個情況？”
　　“在美國邁阿密州定居了，我們也不常聯系，就是上個月楚誠然葬禮的時候他聯系過我壹次，也就是給故人送了個花圈……他現在挺好，而且成家了，娶了華裔夫人，好像是個州立大學的講師，比他小十幾歲……那，這兒有照片，他囑咐我，他的近況除了對簡凡保密，對其他人都可以公開。”曾楠幾分謔笑和得意地剜了簡凡壹眼，把手機的圖片遞給伍辰光，伍辰光接到手裏看看，差不多就個老夫少妻的惡俗故事，國內國外沒啥倆樣，不過照片上看著李威倒挺年青，倆人還蠻般配，正狐疑為啥專專不告訴簡凡呢，壹瞥眼看著曾楠的揶揄的眼神，倒生生把話咽回去了，以刑警的眼光看這倆人，很像有點什麽貓膩。
　　“是這樣啊，曾楠，有件案子李威估計是知情人……妳也知道楚秀女的事，詳細案情就不便說了，現在的情況是想通過妳聯系到李威，問壹問當年知情人究竟是誰……當然，和他無關，就有關我們也鞭長莫及了。”伍辰光說著，曾楠扭捏了幾下，撅著嘴點點頭，不時了瞟瞟簡凡，不知道那瞟來復雜眼光裏表達的是什麽樣的復雜意思。
　　曾楠同意了，簡凡讓著座這次把伍辰光請到了主任位置上，自己成了旁觀者了，曾楠側立在壹旁拔著固定電話，嘟嘟嘟的聲響，接通了嘰裏呱拉說了兩句英語又返回漢語了，聽筒遞給了伍辰光，伍辰光不避嫌，直接按著免提和錄音，把聽筒扣上了。
　　“老隊長，稀罕啊，怎麽想起我來了？對了，現在應該稱呼伍書記了吧？”
　　“呵呵……消息挺靈啊，還是叫老隊長吧，聽著人親切……怎麽樣，李威，國外比國內過得舒坦？我看妳樂不思蜀了啊。”
　　“我倒想回去，不過怕沒人歡迎我啊，您這遠隔重洋都打電話，又有事了吧？”
　　“有事，那我直來直去了啊，三年多前妳把齊氏兄弟的犯罪證據和收集的古玩全部上繳給了省廳，對妳的事再沒有追訴，所有和妳涉案的事實都隱去的妳的名字，我不太清楚是怎麽辦到的，不過我也不準備去搞清楚……只是現在有壹件案子涉及到了文物走私案最後的壹個疑點，八年前陳久文和司機出車禍身亡，隨車的古玩不翼而飛，現已查明，這是壹起雇兇殺人案件，案犯已經落網……”
　　“妳是要問我，古玩的來歷？”
　　“是啊，這四件古玩出現在妳的收藏品裏，妳讓我問誰？”
　　“這個……”
　　李威的話音壹遲疑，簡凡立馬皺眉頭了，別說在電話裏說話，就是當面說話也古井無波的表情，整個壹坑死妳不償命的主。
　　“這個……我是從別人手裏購得的，妳們不會以為我雇兇殺人吧？這麽蠢的事，我怎麽可能會去幹？妳們之所以沒追訴我，是因為妳們沒有追訴我的證據或者證據不足以讓妳們越洋來抓人，呵呵……”
　　爽郎的笑聲，感覺得出李威八成在美國過得挺滋潤，還他娘娶了個小媳婦，簡凡不知道為何聽得這笑聲就覺得心裏悶得慌，丫的，這人和人就沒法相比，自己辛辛苦苦老老實實還被人扣了個黑鍋，這天天揣摩著怎麽坑人的李威，倒是逍遙自在地在美國當富家翁。
　　“別扯遠了，我對妳沒興趣。”伍辰光聽得李威這麽得意洋洋，臉上也微微有所不悅，不過還真像他所說那樣，無可奈何，話鋒轉回來問著：“從誰手裏買到的，告訴我們就行了，這事我相信和妳無關，不過妳總不會否認妳不知情吧？”
　　“知情……當然知情……”
　　李威的話音傳來，簡凡的心壹下子被撩拔起來了，正豎著耳朵聽的時候又如雷貫耳壹句：“老隊長，妳們現在是楚誠然閨女的綁架案拿不下來，又開始遍地開花胡亂挖線索了吧？”
　　噝聲不但簡凡，伍辰光和秦高峰俱是凜然壹臉，倒吸著涼氣，壹看曾楠，曾楠搖搖頭，表示根本不知情，這下子把簡凡聽楞了，從綁架案的線索聯系到陳久文被殺案可以理解，可要是反過來能聯系起來，那只有壹種解釋：這貨根本就知道是誰。
　　將住了，伍辰光楞了楞眼，壹下子不知道該怎麽說了，半晌無音，電話裏響著李威玩味的聲音：“這件案子有壹個人能找到線索，雖然這個人已經掛槍離職了，不過我懷疑他現在就在妳身邊……呵呵，老隊長，我猜得對不對？”
　　“算了，畫蛇添足了，妳直接和他說吧。”伍辰光推了推電話，起身離了座位，簡凡弱弱地坐到電話前面，目光僵結著不知所想，倆個人，都聽到了彼此的喘息聲音，半天簡凡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李威這個人很別扭，妳直接問，他給妳拐彎；妳拐彎問，他會給妳拐更大彎；妳要求他，他會給妳來個不動聲色的嘲諷；當然，別指望嚇唬住他，這個人嚇別人還差不多。
　　半晌，簡凡才說了倆個字：“我在。”
　　“久仰。食尚老板，哈哈……妳知道我不會告訴妳，所以把老隊長請來了？我並不知道妳在旁邊，結果詐了壹句，妳還真出來了？”
　　“不管怎麽瞞，妳也瞞不住真相，大不費點時間而已……我只是現在奇怪妳不告訴我的原因是什麽？楚誠然也是妳的故人，他的子女落到這種境地，妳壹點同情心都沒有？”簡凡問。
　　“我可不願意擋別人的財路，雖然我自認不是十惡不赦，可妳總不會認為我從善如流吧，何況我從別人手裏買這東西的時候，花了不少代價，當時已經答應了人家守口如瓶，更何況即便我告訴妳，也是沒證沒據的猜測，我可不想當這個惡人。”李威說著，很緩慢，像在不容分說地拒絕。
　　“噢……我理解了，謝謝……”簡凡莫名其妙地謝了句。
　　“呵呵，別客氣，我都說了，只有妳能找到線索。有時間出國來玩玩啊，跳出那個圈子妳才知道世界很大，精彩的東西很多。”李威像結束式的邀請。
　　“沒興趣，謝謝。”簡凡道，說著主動掛了電話。
　　壹剎那正在咂吧倆人這沒頭沒腦話的三個人都楞了，似乎倆人像對切口壹樣，只有彼此才能明白對方的心意，壹掛電話秦高峰詫異地問著：“什麽線索？簡凡。”
　　“線索在話裏……這是李威壹貫的伎倆，妳們聽聽這壹段……”
　　簡凡回放著錄音，把剛剛結束的那壹段重放著：
　　我可不願意擋別人的財路……何況我從別人手裏買這東西的時候，花了不少代價，當時已經答應了人家守口如瓶，更何況即便我告訴妳，也是沒證沒據的猜測……聽著聽著，伍辰光恍然大悟道：“噢，意思是賣給他古玩那人，就是此案的主謀？但是也是他的猜測？他不想擋著別人財路。”
　　“對，如果我們能挖到陳久文的案子是誰做的，肯定要聯想到李威，那麽既然我們聯想到李威，李威同樣能根據這個案子聯想到賣給了古玩的人……能把孔賓強這個殺手招來或許只是壹層原因，這個人肯定和楚家還有某種聯系，否則李威不會隨隨便便懷疑到他……估計他已經先於我們知道幕後人是誰了。”簡凡撓著前額，理清了其中之間的關聯。
　　過了好大壹會兒，托著額頭冥思苦想的簡凡擡起眼，怔了怔，不知道的什麽時候，伍辰光和曾楠已經悄然離去，只剩下的秦隊還是壹支接壹支抽著煙，看著簡凡驚醒，征詢著：“想到了什麽？”
　　“什麽也沒有。”簡凡嘆了句說著：“霧裏看花、水花望月，實在看不清楚啊，時間太短了。”
　　很有點失望，李威的話只是從壹個側面證實了對這個案子猜想，不過如果沒有證據也沒有目標，再精彩的猜想也只能是水中花、鏡中月，永遠看不清真相，或者是真相，已經被有人刻意地隱瞞起來了……
　　……
　　……
　　“看清楚了？是這壹對？”
　　壹幢獨幢的三層小樓，披著衣服被特警叫起來查暫住人口的包租婆楞著眼，越看照片越熟悉，特別是男的很熟悉，女的雖然是手機繪的像，也有幾分神似。
　　排查已經進了壹個多少小時，路口車輛，過往行人，壹無所獲，四十多組進村的協查人員挨門挨戶敲著問著，問到了果園二巷口深處的這家，好歹總算有點希望了，最起碼房東不是立馬搖頭根本不認識。
　　即便是疑似認識，也是懷疑太大，那包租婆四十多歲年紀，寬大的衣服遮不住胸前的兩團肥肉，粗粗的手指咬在嘴唇邊上楞神著盯了好大壹會兒才發表著疑問：“那男的不是光頭。”
　　“咂……噝……”派出所的哥們給氣著了，這是監獄裏提取到了檔案，照片自然是光頭，誰可知卡在這兒，不叠地說著：“當然不是光頭了，這是幾年前的照片，妳幾年前有這麽胖呀？”
　　“嗨……妳這警察怎麽說話呢？嫌我胖別問我呀？警察有什麽了不起的，大半夜敲人門還不帶客氣了是不是？我可守寡好多年了啊，最不待見這臭男人上門，還半夜上門？”
　　包租婆可不怕警察，嗓門洪亮、唾沫飛濺、食指點點，直指著那位出言不遜的民警叫囂上了。這嗓門壹吼，還以為院子裏又遭賊了，趿趿踏踏二樓三樓租房的幾家亮了燈開了門，有人喊著胖嬸，黑咕隆冬的天色不知道下面人吵吵嚷嚷在幹嘛，警察們正道著歉，賠著禮，這包租婆好歹找回了點面子，隨著二樓的燈亮有位披衣服的女人出來了，這包租婆扯著嗓子喊著：“嗨，麥燕，來看看，這照片上像妳老公。”
　　幾位特警壹楞，好像並沒有說排查的嫌疑人的姓名，除了特警隊外勤連派出所人都不知道，霎時間有點冷不丁反應過來，指著二樓樓桿邊上：“就是她……”
　　壹剎那好像引爆了炸藥包，七八名民警、特警、刑警從樓梯，從下水管蹭蹭直撲向目標，仨名特警架著人梯直接從樓底飛躍上了二層，壹陣陣女人的尖叫，夾雜著包租婆殺豬介似地大喊，院子裏亂成壹團，外面，四面八方得到消息的警察以這裏中心，蜂擁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