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與陳永仁的第壹次交手

　　半個月後。
　　警務處人事部。
　　“身為督察，必須具備領導才能，林先生，妳現在是重案組探長，能不能告訴遴選委員會提升妳為督察的理由呢？”
　　辦公桌後面坐的人事部總警司望林躍說道，旁邊還有兩名警司級副考官。
　　“SIR，我加入HK警隊已經有八年，先後於尖沙咀警署，西九龍重案組和水警部門任職，1998年調任有組織罪案及三合會調查科任便衣探員，2000年晉升便衣探長。五年時間裏我壹直跟隨黃誌誠督察，破獲多宗具有黑社會性質的有組織犯罪，積累了大量辦案以及協調各部門資源的經驗。我相信，如果能夠成為督察，我可以更好地服務警隊，維護HK的社會治安。”
　　林躍正襟危坐，語速不緊不慢，表情不卑不亢。
　　總警司與左邊的華人警司對望壹眼，各自點了下頭。
　　像林躍這種曾任職多個部門，壹步壹個腳印由制服警員走到便衣探長的警察，基本上能力不會太差，而且熟悉警務系統的運作機制，又有足夠的人脈和功勞，晉升督察不會有太多障礙。
　　這時坐在總警司右邊的洋人警司問了壹個問題：“林先生，請介紹壹下妳比其他警長優秀的地方。”
　　林躍看了他壹眼說道：“SIR，我只是覺得自己有些地方做的好壹些，並不認為自己是最優秀的。我的英文水平足以讓我與外籍人士自由交流，對於基本法的內容很熟悉，在射擊、格鬥、危機處理等項目的考試裏都取得了不錯的成績，還是警校93級優秀獎得主，更重要的是，我有信心，也有足夠能力做壹名領導者。”
　　洋人警司點點頭，湊過去跟總警司壓低聲音說了兩句話。
　　“林先生，今天的面試就到這裏吧，遴選委員會將在七天內對妳的升職申請給予書面答復。”總警司把他的檔案歸置到右手邊文件袋裏。
　　林躍起身敬了個禮，起身離開房間。
　　……
　　壹周後，重案組大廳。
　　張強遞給林躍壹杯咖啡：“我就知道妳沒問題。”
　　圍著他說話的幾名探員也隨口附和：“從現在開始要喊妳林督察了。”
　　林躍笑著說道：“見習督察，見習督察。”
　　艾琳說道：“以妳的資歷，‘見習’兩字有和沒有沒什麽分別。”
　　林躍瞄了壹眼斜對面辦公桌那邊往電腦錄入數據的姚文基，貼近艾琳的耳朵說道：“妳這樣說有人會不高興的。”
　　他在重案組談不上老資格，卻也不是新人，以前當探長的時候，壹些督察、高級督察雖然十分不爽黃誌誠的偏袒，但是面對他的時候多多少少會有壹種優越感。畢竟他的起點是高中畢業生，別人基本都是大學生。
　　現在情況不同了，他由員佐級晉升督察級，學歷差距對仕途的影響相對削弱了，再加上他做探員、探長的積累，只要破案效率比其他人高，要超過姚文基等人絕對不是問題。
　　對於這壹點，抓捕九哥的頭馬華仔的行動與抓捕迪路馬仔巢皮的行動便是最好的體現。
　　“我真不明白，以前他們有怨氣可以理解，現在為什麽還是壹副憤憤不平的樣子？”
　　林躍聳聳肩膀：“其實我也想不明白。”
　　“他們真應該去看心理醫生。”
　　“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他們推薦壹位。”
　　“林SIR，妳可真逗。”
　　“別喊林SIR，太生疏，還是跟以前壹樣叫我林躍吧。”
　　林躍才說完話，手機傳來叮的壹聲脆響，他掏出來壹瞧，顯示有壹條短信接入——恭喜妳如願以償，林督察。
　　韓琛，又是韓琛。
　　林躍笑笑，食指在上蓋壹按，哢的壹聲關上手機。
　　艾琳說道：“怎麽了？”
　　“哦，壹位老朋友恭喜我晉升督察。”
　　“咦，消息這麽靈通？警隊的人吧。”
　　林躍掃視壹圈重案組大廳：“唔，差不多吧。”
　　“林躍，黃SIR喊妳過去壹趟。”重案組高級督察孖八沖組長辦公室使個眼色。
　　林躍沖艾琳笑笑，過去推開組長辦公室的門，走到辦公桌前面的椅子坐下。
　　黃誌誠看著他肩章上的壹粒花說道：“我已經幫妳打過招呼，實習期壹結束就去監管處資訊系統部做事。”
　　林躍沒有意外他有這樣的安排。
　　“我反對。”
　　“反對無效。”黃誌誠說道：“當初是我調妳過來重案組的，現在我也有權調妳去其他部門。”
　　“那我去找嫂子。”
　　“妳找我嶽父母過來這事也沒商量。”
　　“不是吧，這麽蠻橫。”
　　“如果由著妳闖禍，總有壹天妳會把自己的命搭進去。”
　　林躍嘆了口氣：“好吧，我聽妳的，但是有壹個條件。”
　　黃誌誠楞了壹下：“居然跟我講條件？”
　　“妳有權不答應，我也有權不配合。”
　　“說吧，什麽條件。”
　　林躍站起來，兩手撐著桌沿往前傾了傾身，壓低聲音說了壹句話。
　　黃誌誠皺起眉頭：“這事不好辦。”
　　“如果好辦的話，我會提嗎？”
　　黃誌誠十指交叉坐在椅子上，擡頭看著天花板，沈吟不語。
　　林躍說道：“我有辦法搞定梁SIR，不過這件事得妳去說。”
　　噠，噠，噠……
　　手指敲打桌面的聲音。
　　黃誌誠凝視他的眼睛：“妳小子……究竟在打什麽主意？我警告妳別玩得太過火。”
　　“泡妞嘛。”林躍說道：“妳也說了，不想我跟陸SIR壹樣，工作，工作，每天壹睜眼就知道工作，找女朋友的時間都沒有。”
　　“真的嗎？”
　　“那還有假不成？”林躍走到窗戶前面打開壹條縫隙，扭頭往外面走去。
　　黃誌誠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煙盒，抽出壹支煙含在嘴裏，認真地想壹想，他說的還挺有道理的。
　　“泡妞嘛……”
　　……
　　下午時分，林躍開車來到李心兒的診所。
　　壹開門就看見她氣呼呼地坐在沙發凳上，裏面房間傳來壹個男人的聲音。
　　“有多難記啊？壹輛奔馳去湛江，壹輛越野車到珠海。不記得？找張紙寫下來嘛。”
　　“大飛要新馬達，二手貨拋錨了怎麽辦？”
　　“……”
　　李心兒聽到門口傳來的腳步聲回過身去，惡狠狠地瞪著林躍。
　　“又不是我惹妳不高興，幹嘛這樣看我。”
　　他笑著走過去，把自己的警官證遞給她。
　　李心兒接過來看了壹眼，臉上的怨氣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壹抹驚喜。
　　“妳通過了？”
　　“對啊。”林躍瞄了壹眼裏屋，貼近李心兒的側臉：“晚上想吃什麽？我請客。”
　　陳永仁正在假裝通電話，扭臉看到外面多了壹個人，趕緊收起電話走出來，完了發現壹男壹女小聲說著什麽，關系看起來……很不壹般。
　　“重案組林警官？”
　　林躍輕輕拍了壹下李心兒的胳膊，直起腰看向陳永仁。
　　“陳永仁！”
　　陳永仁楞了壹下：“妳記得我？”
　　林躍說道：“當然，那天給律政司的報告是我寫的嘛。不要忘了，妳還欠我壹條手帕哦。”
　　“大家都這麽熟了，壹條手帕還記在心裏，餵，妳不會這麽小氣吧。”
　　“那天抓巢皮的時候，妳沒想打破我的頭嗎？”
　　“沒有，妳那麽兇，我又打不過妳，連我大哥傻強都說妳天生是混黑社會的，做警察可惜了。”
　　“妳真是這麽想的？”
　　“做人嘛，最重要的是要有自知之明。當小弟呢，關鍵是要會見風使舵。”
　　“就像97年時那樣？”林躍瞇著眼睛說道：“我認為做壹個合格的小弟呢，除了見風使舵，還得學會榮辱不驚。”
　　李心兒看著他們，總覺得兩個人說話的味兒有點不對勁，林躍說陳永仁是他的朋友，讓她把報告寫好看壹點，但是現在診所碰面，完全看不出朋友關系，怎麽陰陽怪氣，夾槍含棍的？
　　林躍收起警官證，陳永仁註意到名字下面壹欄的“IP”縮寫，他記得林躍抓巢皮時亮過身份——重案組探長。
　　“半個多月不見升督察了？恭喜妳啊，林警官。”
　　林躍微微壹笑：“謝謝。”
　　陳永仁偏頭打量壹眼李心兒：“李醫生，林警官也是妳的病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