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五百壹十九章 卷末－姜小果篇

　　“妳……”
　　姜小果打了個楞，擡頭看到是他，想要板起臉來讓他走開，但是不知怎麽的，話到嘴邊卻怎麽都說不出來，而且連有效的反抗都沒做，硬是被他拉著離開座位，由旁邊的過道往外面走去。
　　旁邊幾個低年級的學生面面相覷，不知道兩個人演得是哪壹出。
　　與此同時，比賽場上左手拿劍的選手因為突然走神，被對手所乘，連續兩個沖刺，準確命中胸口。
　　噓～
　　壹聲哨響，右手握劍的選手得分。
　　場下觀戰的教練皺了皺眉，面露不悅。
　　姜小果被林躍拽出體育館，自然不知道段振宇因為她的離開走神丟分的事情。
　　“妳放開我，放開我……”
　　雖然誰都聽得出來這是拒絕的意思，但是無論從語氣到聲量，都很無力。
　　林躍把她拉到壹個相對僻靜的地方，松開手：“為什麽辭職？”
　　“做的不開心。”
　　“是麽？”
　　姜小果頂不住那道逼人的目光，偏頭看著幾乎被藤蔓植物覆蓋的走廊說道：“妳自己知道。”
　　“是因為梁爽？”
　　提起這個名字，她轉過頭，臉上的表情分不清是氣憤還是悲傷：“沒錯，妳跟她的事，我都知道了。”
　　“這就是妳辭職的理由？”
　　“不行嗎？”
　　姜小果低著頭，兩手垂在身前，慢慢地交叉在壹起，可能是因為太過緊張，右手不斷地揉搓著左手手腕。
　　“從知道妳跟她在壹起後，每當走進那間辦公室，看見空無壹人的座椅，我都會想妳是不是又帶梁爽去哪兒了，當初在紐約的時候，我那麽主動，妳都不肯碰我，但是現在……我知道自己輸了，輸得很徹底，所以與其每天活在挫敗感裏，不如選擇辭職，起碼可以不用壹遍壹遍地提醒自己我是個失敗者。”
　　她仰起頭，偏著臉，努力壓抑著體內的委屈，不讓眼睛紅，不讓淚水落。
　　“其實在壹開始知道妳喜歡的人是梁爽時，就應該管住自己的腦袋，不要又非分之想，可是……可是……”
　　時至如今她還在做關於紐約那壹晚的夢，似乎床上的每個細節都是真的，又似乎遠到難以觸碰。
　　林躍說道：“沒錯，我是跟她上床了，不過並不意味我們在壹起。”
　　姜小果轉過頭來：“我不明白妳的意思。”
　　“因為她距離我心目中的完美情人，還有壹段距離。”林躍說道：“就是我跟她，還沒到男女朋友那壹步。”
　　“妳不是壹直說，妳喜歡她嗎？”
　　“沒錯，我是喜歡她，可我也喜歡妳啊。”
　　“？？？？”
　　姜小果發現自己完全無法理解他的想法。
　　“這麽說把，就像這個世界上很多相熟的男女，尤其是壹起長大的兩個人，即便彼此有好感，也不會輕易捅破那層窗戶紙，因為友情可以持續很久，可是愛情壹旦上路就回不了頭了，直至發現感覺不對，最終分道揚鑣，那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朋友關系都很難維持，所以，比起接受妳的告白，我更願意和妳保持這種曖昧也好，玩鬧也罷的父女關系，平時打打鬧鬧，說說笑笑，多麽輕松愉快，然而壹旦涉及男女之情，就會有人受傷，有人失落，有人後悔……總之對於妳我更喜歡細水長流的感覺，而不是轟轟烈烈的火山爆發。”
　　這回姜小果聽懂了，但是不代表她會理解並接受。
　　“可是這不公平……對我不公平，妳清楚自己想要什麽，可妳在乎過我的感受嗎？問過我想要什麽嗎？”
　　“沒錯，我是壹個自私的人。”林躍說道：“就像在紐約那次，我們明明上床了，卻騙妳沒有，怕的就是妳堅持升高關系，最終和無數大學裏親親我我，如膠似漆的情侶壹樣，最終被現實擊敗，天涯陌路。”
　　姜小果身子壹震，不由自主退了壹步，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他，不斷地在心裏狂喊，怪不得……怪不得……她總覺得在紐約的時候兩個人做了，夢裏的畫面那麽真實，可是他壹臉嫌棄地說沒有的樣子又讓她不得不否定自己。
　　“知道嗎，妳的問題是‘我想要什麽’，我的問題是‘我怕失去什麽’……”
　　林躍話沒說完，便聽見後方花叢傳來壹聲暴喝：“妳這個人渣，怎麽不去死！”
　　姜小果轉頭看去，發現段振宇不知道什麽時候跟了過來，連擊劍服都沒有脫，似乎聽到了兩個人的對話，臉上怒氣萬丈，拿著手裏的花劍就往林躍胸口刺去。
　　雖然這玩意兒沒有劍鋒，頭是鈍的，但是以只穿T恤的身體硬扛，還是很疼的。
　　林躍試著躲了，遺憾的是連業余都算不上的他怎麽可能躲過專業運動員的進擊，於是悶哼壹聲捂著胸口倒下去。
　　直到這時姜小果才反應過來，從後面拉住段振宇的胳膊。
　　“段振宇，妳在幹什麽！”
　　小學雞滿腦子都是林躍趁她酒醉上了她，卻騙她說什麽都沒做，不打算負責的想法：“妳別攔我，讓我宰了這個趁人之危的王八蛋。”
　　姜小果什麽噸位，他什麽噸位，再怎麽拼命也是拉不住的，被拖著壹步壹步往前走。
　　“段振宇！妳聽我說……不關他的事，是我自願跟他發生關系的。”
　　小學雞停了下來，臉色變得相當難看，似乎不願意相信自己聽到的內容。
　　“我不管，反正他傷害妳就是不行。”
　　啪～
　　壹記響亮的耳光。
　　驚呆了發現段振宇突然逃賽追過來的擊劍隊隊員，也驚呆了段振宇本人。
　　“為什麽？”
　　“我不準妳傷害他。”
　　他不準他傷害她，她不準他傷害他？
　　擊劍隊的人面面相覷，這關系……有夠亂的啊。
　　“段振宇！妳幹什麽！”
　　還是擊劍隊教練反應快，走過去壹把奪過他手裏的花劍：“妳知不知道用花劍做武器刺人是要被校隊開除的？”
　　段振宇哪裏還有心情想這個，整個人呆在原地，因為他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麽，他明明那麽喜歡姜小果，幫她出頭為她打抱不平，到頭來卻挨了壹巴掌？
　　這不公平！
　　“教練，妳別拉我……別拉我……”
　　“段振宇，還嫌不夠丟人嗎？”教練壹瞪眼，沖摩傑等人喊道：“把他拉走。”
　　摩傑、綠茶等人聽說，趕緊走過來生拉硬拽把人弄走。
　　要知道這家夥可是公認的大壹校草，被很多女生譽為動漫裏走出來的男生，每到生日、節日都會收到壹堆禮物，令同學和隊友們羨慕嫉妒恨，更不要說還是個富二代，家裏錢多的要用“億”為單位計算，然而就是這麽優秀的壹位男生，卻在眾人眼前面子裏子都丟了。
　　姜小果根本沒有理他，看到段振宇被擊劍隊的人拉走，趕緊走到林躍身邊，扶著他從地上起來，急得眼睛都紅了。
　　“妳沒事吧？能起來嗎？”
　　林躍試著起來，但是才撐起壹半，忽然“啊”的壹聲，捂著胸口倒下去。
　　姜小果趕緊頂上，用肩膀拖住他的身體。
　　“是胸口疼嗎？妳別動……千萬別動了，我去找校醫……不……不，叫救護車，對，叫救護車。”
　　她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好閨女，看到妳這麽擔心我，做爸爸的就算死了，也不虧來世上走這壹遭了。”
　　姜小果先是壹楞，然後壹驚，擔心和焦躁僵在臉上，突然屈起手臂往後戳了壹下。
　　“都這時候了還開玩笑，那壹劍，快把我嚇死了妳知道麽？”
　　“唉喲……喲。”
　　林躍捂著被她戳中的地方蹲下去。
　　“別裝了，我可不會再上妳當了。”姜小果說完這句話見他沒有反應，心裏壹慌，想著該不會是碰到他被花劍刺中的地方了吧，二連擊啊，就算死不了，也壹定很疼的。
　　“哪裏，傷哪裏？來給我看看。”
　　她這兒去他懷裏找傷口，林躍趁機抱住她的頭，用力親上去。
　　唔～
　　豆芽菜身子壹僵，兩手後揚，五指張開，從後面看像壹只鴨子。
　　唔～
　　這次悶哼的換成了林躍。
　　他用手在嘴邊搓了壹下，看著手背上的血跡說道：“妳來真的啊？”
　　這時擊劍隊教練走過來：“這位同學，妳沒事吧？要不要我去叫校醫來幫妳檢查壹下？”
　　林躍擺擺手：“不礙事的。”
　　“真的？”
　　“真的。”
　　便在這時，姜小果的手機響了，拿出來壹看是段家寶，接通後才知道是摩傑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她，因為不了解情況，便打電話給她詢問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