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忽忽悠悠腦子就瘸了

　　“現在林躍睡著了，佛山人也閉門閉戶，正是走人的好機會，難不成妳們真想給他當徒弟？”
　　金山找翻來覆去睡不著，想了又想，算了又算，還是決定腳底抹油溜之大吉，說起來他比那個便宜師父還大兩歲，總覺得給林躍當徒弟是壹件很丟臉的事，更何況這事牽扯到南北拳師高下之爭——即便按照賭約，他們只需要服侍林躍壹年。
　　“大哥，這事兒如果傳到北邊，我們的名聲可就毀了。”
　　“妳以為在這兒給他當徒弟，端茶倒水驢前馬後就不丟人了？”
　　“……”
　　小弟沒話說了。
　　“腳底輕點，註意別驚醒他，吃晚飯的時候我看過了，後院那邊是壹條巷子，往北不遠就是主街。”
　　金山找囑咐完，躡手躡腳往前走了兩步忽然停住。
　　後面小弟壹個沒註意撞在他的背上。
　　“大哥？”
　　眼見金山找不說話，後面的人往壹側偏頭。
　　前方沒有人，只有……壹只鳥？
　　門房下面懸著壹個鳥籠。
　　“大哥，就壹只鳥妳怕它做什麽？”
　　胖子小弟話音剛落，鳥兒說話了：“師父，徒弟要跑，師父，徒弟要跑。”
　　“丟人，丟人，不害臊。”
　　“忘恩負義，說話不算話，狗壹樣的東西。”
　　誰教它的？怎麽還壹套壹套的？
　　金山找急得直撓頭，誰能想到那個便宜師父會弄只鳥兒看門，關鍵還是會罵街的那種。
　　這時呀的壹聲，通往壹樓後堂的門開了，裏面瀉出光來，照亮金山找和後方小弟的臉。
　　林躍披著中山裝走進院子，睡眼惺忪地瞄了五人壹眼：“怎麽？撒尿也要組團啊？”
　　什麽撒尿，是想要開溜給人堵在院子裏。
　　好尷尬。
　　林躍拿出火柴給自己點了支煙，指著門房下面那只鳥兒說道：“這是上任租客養的寵物，我見它挺機靈的，就花錢買了下來，這人話，講得還不錯吧？”
　　他故意的，他絕對是故意的。
　　金山找快把頭盤出包漿來了，尋思這家夥不光武功好，嘴也夠損的。
　　林躍見那邊五人臊得不敢講話，抽了兩口煙說道：“妳們不是要在佛山開武館嗎？這樣……只要妳們老老實實的，以後有學員過來拜師，我分三成學費給妳們。”
　　開武館為了什麽？為了將國術發揚光大？別開玩笑了，對金山找來說，開武館只有壹個目的，賺錢！
　　林躍壹句話說得他們怦然心動，不用另租場館，不用置辦練武器材，更不用揚名立威——這件事他們已經幫林躍做了，可以直接分錢？雖然只有三成，但是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講，無異於天降大餅砸臉上了。
　　“妳說的都是真的？”
　　林躍點點煙灰：“妳當我跟妳們壹樣啊？”
　　金山找面露訕色，後面的人扭過臉去不好意思看他。
　　“說吧，妳想我們怎麽做？”
　　林躍說道：“目前看來只需要扮演好我的徒弟就行了，如果我有事外出，妳們可以給奮進堂鎮場子，不過考慮到昨天武館街發生的事，佛山人對妳們印象不好，以後要夾起尾巴做人了。”
　　金山找說道：“小意思。”
　　“能忍？”
　　“能忍。”
　　“能屈？”
　　“能屈。”
　　林躍點點頭：“那就好。”
　　說完話他轉身往內堂走去：“撒完尿記得關燈，佛山電費很貴的。”
　　金山找毫不在意他話裏的調侃，趕著四小弟噔噔噔往樓上爬。
　　……
　　分三成學費，相當於奮進堂三成股份。
　　金山找對錢有多渴望，現在就有多飄。
　　然而飄著飄著他就後悔了，還有種上了賊船……不，應該說是把自己賣了的感覺。
　　安安穩穩睡了壹宿，第二天壹大早林躍就帶著他們五個人上街了，美其名曰熟悉壹下東大街的環境，不過在金山找看來總有壹種帶遊街示眾的調兒調兒。
　　“廖師傅，吃了嗎？”
　　“吃了，林師傅，今天這麽早？”
　　“出來活動活動筋骨，順便帶他們熟悉壹下佛山的主要道路。”
　　“恭喜林師傅收下五名高徒。”
　　“金山找，拓拔野……來來，見過泰山堂的廖師傅。”
　　金山找能說什麽，帶著小弟走過去，壹臉恭敬地喊了壹聲廖師傅，然後發現對方看他們的目光走得是前輩看後生，老子不跟妳們壹般見識的路數。
　　這特麽……手下敗將也敢這麽囂張？
　　金山找想發飆又沒道理發飆，畢竟師父跟人熱絡攀談，徒弟只能在壹邊兒陪笑，否則就是找不痛快，給師父難堪，給師父難堪就要挨打，還沒錢拿，所以能咋樣，忍著唄。
　　“梁師傅，練拳呢。”
　　“林師傅，妳今天過來這裏……”
　　“我這幾個徒弟呢，人是莽撞了點兒，但本質不壞，今天醒來想到昨天做的那些錯事，這不，求我帶他們過來跟大家賠不是。”
　　金山找兩眼睜的銅鈴壹樣，我們哪有反省，哪有醒悟？求帶賠禮道歉更是沒影兒的事，他怎麽能憑空汙人清白。
　　林躍狠狠瞪了他壹眼，目光裏滿是威脅。
　　金山找猶豫壹下，厚著臉皮走過去說了壹聲對不起。
　　梁館主壹瞧金山找主動服軟，周圍有很多見證者，心裏壹下子舒坦多了，望林躍拱拱手：“還是林師傅教徒有方。”
　　林躍抱拳呵呵壹笑，客氣兩句帶著他們走了。
　　林躍：“晁師傅……”
　　金山找：“對不起。”
　　林躍：“董師傅……”
　　金山找：“昨天是我們的錯。”
　　林躍：“姜師傅……”
　　金山找：“我悔不當初。”
　　總之，他們昨天打了多少人，今天就慫了多少回。
　　用林躍的話講，如果他們不想掙錢，那可以不認慫，不道歉，不理睬，三個月後店鋪租金到期，他去HK賣帶魚，他們滾回北方幹苦力，但是如果想掙錢，就得跟東大街上的人搞好關系，畢竟昨天的作為幾乎把佛山人都得罪了，妳武功再高，本地富戶把妳當敵人看，也別想有可觀的收入。
　　他擊敗他們，給佛山人掙了面子，如今幾人拜他為師，只要他從中斡旋，他們盡量放低姿態，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金山找覺得是這個理，也就咬牙認了。
　　豈不知林躍悶了壹肚子笑氣，差點沒把自己憋死，系統給出的階段任務（三）是改善與精武會的關系，他自然不會跟晁騰、梁館主、李會長那群人服輸，昨天金山找弄得武館街壹片哀嚎，佛山武人顏面盡失，他正好可以利用這件事贏得佛山人的尊重和感激。
　　完了再豎立壹個有道名師的人設，“感化”金山找給晁騰、梁館主等人道歉，給對方臺階下。
　　妳瞧，金山找把武館街的人揍了個遍，下午拜他為師，第二天就變成了乖寶寶，挨家挨戶登門道歉，這樣壹來既能緩和雙方關系，又擡高了他的威望。
　　北方拳師服軟，南方拳師臉上有光，梁館主、晁騰等人也會感激他。
　　文化、武功、德行……壹下子得到佛山人的認同。
　　只有他自己知道，什麽收徒弟，什麽合作經營，忽悠，壹切都是忽悠，忽悠金山找等人給他幹臟活，給他當墊腳石。
　　第三天，林躍翹著二郎腿在後堂泡茶的時候，高磊快步跑進來，湊到他的耳邊說了兩句話。
　　咦？他怎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