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壹百八十八章 章總是壹個有愛的人

　　第二天，謝氏集團辦公樓斜對面的讀者咖啡廳。
　　廚房飄來壹縷燕麥面包的香氣。
　　壹個手生的侍應生碰倒了冰壺，晶瑩剔透的冰塊劈裏啪啦灑了壹地，為行屍走肉般的午後註入壹個活潑的靈魂。
　　南方穿著昨天新買的職業裝來到這裏，她總覺得有幾分不自在，大約是因為女士西服的肩膀太緊了，穿著有種大氣都不敢出壹口的緊張，也可能是才畢業的她根本HOLD不住職業女性那份獨具魅力的灑脫幹練，給人的感覺很別扭，又或者……壹切都來源於章姓總裁的不按常理出牌。
　　她都做好了面對人事經理刁鉆問題的準備，還為此查了不少資料，包括謝氏集團往年業績，謝嘉茵的起家過程，章安仁壹個月前在家電行業經濟論壇的演講，甚至網絡上那些流言蜚語，結果壹進大樓，前臺小姐知道她的來意後打了個電話，直接把她支來這裏，說她的頂頭上司已經在等她。
　　“南方小姐，請坐。”
　　聲音由靠窗的座位傳來，夾著壹片檸檬的玻璃杯後面是壹個穿深灰色休閑西裝的男人，左手邊有壹本書，襯衣的袖子露出壹截，看不到手表的痕跡，午後的陽光灑下，照著他的臉，他的手，看起來特別幹凈。
　　“章總。”她拎著包走過去，俏生生喚了壹句。
　　“不要這麽拘束，坐。”林躍招呼她坐下：“喝點什麽？”
　　“哦，水就好了。”
　　林躍告訴服務員來壹杯檸檬水，面帶微笑看著對面的年輕女孩兒，要說臉吧，確實不算多麽精致、漂亮，但是五官比較立體，身材很棒，如果穿得時尚壹點，有《小時代》裏KITTY的八成味道。
　　“是範金剛讓妳來的？”
　　南方並不意外他會這麽問，早就針對性地打好腹稿：“是，我這不是快畢業了嘛，媽媽想讓我進精言，跟著舅舅學點東西。結果他說這樣不好，本來職場就忌諱任人唯親這種行為，何況我也不是名校畢業生，而且沒什麽經驗。他就推薦我來謝氏，說您作為他的朋友，能在工作上給予我很多幫助，關鍵是以前喝酒的時候聊起過這件事，您願意留我這樣的應屆生在身邊實習。”
　　“唔，是有這麽回事。”
　　林躍知道範金剛是怎麽想的，上回喝酒是他點的南方的名，當時聽起來有威脅的意思在裏面，可是仔細地想壹想，能有什麽危險呢，無論前前後後壹系列事件是出自他手，還是謝嘉茵主導，都合法合規，有理有據，盡管朱鎖鎖左壹個人渣，右壹個畜生這麽罵他，但是站在旁觀者角度審視他的所做作為，要說毛病，也就是不忍讓女人，凡事跟她們明算賬，不會以德報怨了。
　　簡而言之就是吃了我的吐出來，拿了我的還回來，敢罵我就懟回去，是，這不夠紳士，但是不夠紳士算罪過嗎？法律中可沒這條。當然，對於部分女人，或者認為男性就該無條件關照女性的那些男人而言，這麽做太LOW了。
　　類似於相親吃飯只要男方說咱們AA吧，總是有很多女人和部分男人群起而攻之。如果換成女方說這句話，隨之而來的就是不吝贊美的兩性留言。
　　更有意思的是，妳找家不錯的飯店，兩個人壹餐飯吃掉400大洋，參照大城市勞動力平均月薪，壹個普通男性兩天白幹。這麽花很肉疼對吧，可是但凡有點姿色的女人，只要她放得開玩得開，這點錢算什麽，不夠滿世界獵艷的富二代的九牛壹毛，社交網絡掀起的拜金浪潮不斷推高女人所謂的“眼界”，而底層男性要買房買車賺奶粉錢，壓力之大可想而知，所以萬事講紳士，或者說打腫臉充胖子，壹味地忍讓、跪舔拜金女，最受傷的是底層男性，不僅錢包受傷，自尊心也會倍受打擊。
　　政治正確挺可怕的，眾口鑠金積毀銷骨每天都在上演，不同的是，周先生吐槽的重心是流言可畏，而當代社會從電影電視劇、到社交媒體，信息網絡，不斷地推高女性的拜金尺寸，這壹波壹波的物質化浪潮，這壹張壹張把持話語權卻不對社會負責的嘴，毀的不是壹個人兩個人，是當代男性的脊梁，該有的骨氣和血性早已淪為奢侈品。
　　林躍真的想不明白，為朱鎖鎖、蔣南孫、王漫妮、曲筱綃、樊勝美之流叫屈洗地的男人是怎麽想的，或者他們都是年入百萬，打電話就是“人在美國剛下飛機”的業界精英？
　　葉謹言和範金剛正是對他的性格有所了解，才會放心地讓南方過來當間諜，最多就是被繁重的工作嚇退，被他的不留情面氣走，要說人身安全，是絕沒有問題的。
　　南方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章總，那您覺得我……可以留下來嗎？”
　　“當然。”林躍說道：“從今天開始妳就是我的助理了。”
　　“這麽簡單？”
　　站在對方的立場上，不可能不猜測她過來謝氏工作的真正目的，求關照這種說辭智商正常的人都不會信，其實範金剛是在賭，賭章安仁是個自視甚高的人，既然當初在濱城誇下海口，不讓南方進謝氏的話，不就證明他怕了嗎，反正左右沒有損失，何不讓南方去謝氏壹試？
　　抱著這樣的想法，南方提交了自己的簡歷。
　　她沒有想到事情會這般順利，過來咖啡廳見了壹面，那位章總請她喝了壹杯檸檬水，面試就過關了。
　　“走吧。”
　　林躍打量壹眼日頭，站起來說道。
　　南方又端起杯子喝了壹口水，口幹舌燥的感覺稍微緩解，拿起包往肩頭壹搭，趕緊追著他的腳步離開咖啡廳。
　　“上車。”
　　才推開玻璃門就看見對面壹輛寶馬Z4的尾燈閃了閃。
　　她還以為那句“走吧”說的是回對面謝氏集團大樓。
　　“去哪兒？”
　　林躍拉開主駕駛的門坐進去：“當然是去工作。”
　　“工作？”
　　“妳舅舅沒跟妳說過，助理的必備技巧是同樣的話不要讓領導說兩遍嗎？”
　　南方搖搖頭：“他只告訴我要學會記人記臉記名字。”
　　林躍瞪了她壹眼。
　　女孩兒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壹路小跑，過去副駕駛拉開車門坐進去。
　　寶馬Z4車輪微斜，碾過減速帶，由綠化帶中間的開口駛入主路，勻速前行。
　　“妳車裏用的什麽香水？真好聞。”
　　南方找了壹圈沒有看到類似車載香水的物件，湊近中控臺，仔細打量高舉盾牌的美國隊長陶土小人，越看越覺得那張臉很熟悉，幾秒鐘後猛然轉頭，看看林躍，再看看小人的臉，壹下子醒悟過來。
　　“章總，妳還真是個……有意思的人呢。”
　　林躍說道：“誰告訴妳我不是個有意思的人了？”
　　南方聽說楞了壹下，她舅舅說謝氏的章總就算不是壹只小狐貍，也是個城府很深的演員，不然的話，軟飯這個耀眼的職業絕難吃久，她先入為主地認為他是壹個司馬懿似得人物，可是從車載香水到中控臺擺件這些細節來看，他比想象中要有趣、有品得多。
　　車子往前開了兩公裏左右，左轉來到壹片商業園區，在壹座正在裝修的大通間前面停下。
　　“這是什麽地方？”南方下了車，打量壹眼左右，發現周圍的鋪面人進人出，多是過來批發建築材料的外地客商。
　　林躍沖她笑笑：“這是妳舅舅和葉總感興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