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三章 紙糊姐妹花

　　林躍說道：“聽說她新看上壹位醫生，名字叫趙啟平，壹邊叫嵐嵐調查他的底細，壹邊叮囑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姚濱。真是備胎帥哥兩手抓，兩手都要硬。”
　　曲筱綃怒道：“這事妳怎麽知道的？誰告訴妳的？”
　　“安迪。”
　　“不可能！”
　　“妳不信我就沒辦法了。”
　　曲筱綃的壹對狐媚眼轉啊轉，轉啊轉，搞不明白是誰出賣她，真是安迪，還是嵐嵐？又或者實際調查趙啟平情況的人？
　　邱瑩瑩被他們倆的對話搞糊塗了：“林大哥，這事跟那位趙醫生有關系嗎？”
　　“妳知道她對那人的稱呼是什麽嗎？”
　　“什麽？”
　　“唐長老。”
　　“什麽意思？”
　　“西行路上多少妖精想吃唐僧肉，但是最有名那個，應該要屬白骨精了吧，我想妳應該知道白骨精的能力。”
　　邱瑩瑩點點頭：“她會變成吃了的人的模樣迷惑唐僧、豬八戒、沙和尚。”
　　林躍說道：“所以，妳明白了嗎？”
　　邱瑩瑩搖搖頭：“不明白。”
　　“唉。”林躍對她的魯鈍很是無奈：“妳以為她讓妳去正鑫是姐妹感情使然？她不過是為了報復我幫她的哥哥拿到了GI的代理權。22樓五個女人，我最關照的壹個是妳，壹個是關雎爾，現在她把妳弄進她的公司，如果我或者她哥跟她的矛盾加劇，妳會幫哪個說話？俗話說謊言重復壹千遍就成了真理，壹個人在妳面前不斷說另壹個人的壞話，壹天兩天妳不會相信，壹個月兩個月半年呢，壹旦妳認同了她的說法，還會不知不覺影響跟妳關系最好的關雎爾，導致妳們關系疏遠，或者跟我決裂。同時，如果短期內我再幫他哥的時候就會投鼠忌器，不敢對正鑫公司痛下殺手。商業方面有安迪幫忙競爭，關系方面妳或多或少對我能夠起到掣肘的效果，好壹個雙管齊下，不知道我說得對不對呢，曲妖精？”
　　曲筱綃冷冷地看著他。
　　“不管是用阿諛奉承，還是用真情實意，亦或是陰謀詭計，讓所有人圍著妳轉，這才是妳的最終目標。”
　　邱瑩瑩看看這個，望望那個，臉上寫滿了難以理解，她從未想過看起來很簡單，很有愛的壹件事，私下裏竟然有這麽多的勾兌、齷齪，以及不可告人。
　　“曲筱綃，他說的是不是真得？”
　　“呵呵……”曲筱綃露出她職業性的假笑：“小邱啊，只有內心陰暗的人，才能腦補出這麽多匪夷所思的展開。”
　　邱瑩瑩呆呆地站著，不知道在想什麽。
　　撲棱棱～
　　這時楓樹的枝椏壹陣亂晃，壹只紅嘴綠毛鸚哥撲閃著翅膀落在林躍的肩頭，沖對面站著的三個女人扯著公鴨嗓說道：“啊，壹個賤人，壹個渣女，壹個傻子，啊，人類的世界好復雜，好復雜。”
　　林躍丟給它壹塊牛肉粒，它張嘴接了，吃完後才尖聲說道：“妳是想害死我嗎？”
　　“是的。”
　　“人類怎麽可以這麽無恥？”
　　“……”
　　林躍帶著那只聰明過頭的鸚鵡走了，地上的流浪貓和流浪狗跟著他跑了壹陣後才戀戀不舍地離開。
　　“這什麽鳥兒，怎麽跟他壹樣嘴賤？”
　　沒人回應她的話，曲筱綃碰了壹鼻子灰。
　　邱瑩瑩和樊勝美各懷心事，壹路沈默前行。
　　……
　　當天晚上。
　　關雎爾下班回家，壹進門就察覺氣氛有點不對，屋子裏彌漫著酒氣，似乎是從樊勝美的房間飄出來的，然而壹眼望去玻璃門那邊黑沈沈的沒有動靜。
　　她把包和下班後在LADYM買到的打折小蛋糕放到桌子上，走到邱瑩瑩的房間門口問了壹句：“瑩瑩，妳在嗎？”
　　門沒鎖，輕輕壹推就開了，只見臺燈光調到最小，邱瑩瑩屈著腿坐在床頭，眼睛紅紅的，像是哭過壹樣。
　　“瑩瑩，妳怎麽哭了？”
　　關雎爾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出了什麽事？”
　　邱瑩瑩沈默不語。
　　關雎爾說道：“我下班的時候買了上回妳跟我去國金大廈，在櫥窗外面看著流口水的蛋糕，就是LADYM那家店，還記得嗎？原價200多的蛋糕，臨近打烊去買能便宜壹半呢。”
　　她不說還好，這壹說，邱瑩瑩忍不住抱住她的肩膀放聲大哭。
　　“嗚嗚……關關……妳說……人和人之間……就不能……不能好好相處嗎？為什麽……為什麽總有人在……在背地裏動歪心思……”
　　“瑩瑩，妳這是怎麽了？”關雎爾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只能摟著她的身體輕輕拍打後背：“告訴我，誰欺負妳了。”
　　“曲……是曲筱綃。”
　　“她？昨天晚上妳們倆不是和好了嗎？”
　　邱瑩瑩輕輕推開關雎爾，抹了壹把眼淚，把今天上午遇到林躍時聽來的話簡述壹遍。
　　“林大哥真是這麽說的？”
　　邱瑩瑩輕輕地點了下頭。
　　“如果他說得是真的，那曲筱綃也太過分了。”關雎爾拉起邱瑩瑩的手：“走。”
　　“去哪兒？”
　　“跟我來。”
　　雖然不知道她要幹什麽，但是本著信任的態度，任由她拉著離開小區，來到最近的地鐵站出站口。
　　10月末的上海已經有了幾分涼意，壹些人穿上了秋裝，只有超愛美的女孩子還倔強地穿著連衣裙，超短褲，不向秋風寒低頭。
　　“尋尋覓覓尋不到，活著的證據。”
　　“都市的柏油路太硬，踩不出足跡。”
　　“驕傲無知地現代人，不知道珍惜。”
　　“那壹片被文明糟蹋過的海洋和天地。”
　　“只有遠離人群才能找回自己。”
　　“在帶著鹹味的空氣中自由地呼吸。”
　　“耳畔又傳來汽笛聲和水手的笑容。”
　　“……”
　　同最初的規模相比，觀眾裏三圈外三圈圍了壹大票，馬路邊停著有些年頭的艾瑪電動車、山地車、摩托車，還有面包、SUV之類的汽車，看起來許多人是慕名而至。
　　邱瑩瑩壹臉驚訝：“怎麽這麽多人？”
　　關雎爾說道：“林大哥這段時間經常出差，如果他每天都來的話，觀眾會比現在還多。”
　　關雎爾帶著她擠進人群，發現演奏規模已經由壹把吉他壹個人變成了壹支樂隊，有穿著皮夾克短褲黑絲的女鍵盤手，有穿著三葉草衛衣的貝斯手，還有壹位留光頭的中年大叔鼓手。
　　邱瑩瑩看著對面沈浸在旋律中的幾個人：“妳不是說就他壹個人在這裏嗎？”
　　“那幾個都是慕名過來壹起演奏的愛好者，有附近大學的學生，有在步行街賣樂器的中年大叔，看見那個女鍵盤手沒？林大哥說她曾經因為吸毒被關進過戒毒所，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
　　“為什麽妳以前沒對我說起？”
　　“樊姐說這都是沒用的東西，妳也因為失戀和失業的雙重打擊對這裏的事不感興趣，所以我誰也沒有告訴。”
　　倆人說話的當口，壹曲《水手》接近尾聲。
　　“擦幹淚，不要問，為什麽……”
　　當林躍撥完最後壹下，壹個尖刻的聲音重復了句：“為什麽……”惹得周圍聽眾哄然大笑，接著是壹片熱烈掌聲。
　　這時關雎爾才註意到林躍的肩頭站著壹只紅嘴綠毛鸚鵡。
　　待掌聲回落，它還很欠揍地說著“敢不敢再熱烈壹點。”
　　關雎爾說道：“他是從哪兒弄來這麽壹只愛貧嘴的鳥兒？好可愛。”
　　邱瑩瑩想起它說自己傻子的壹幕：“妳可不要被它的外表騙了。”
　　倆人正談論大反派，那邊林躍註意到她們的到來，跟貝斯手和鍵盤手說了兩句話，扭臉沖二人招招手。
　　許多人順著他的目光望過來，關雎爾的身體壹下子僵住，邱瑩瑩倒是心大的很，面帶疑問指指自己，得到點頭答復後走出人群，來到林躍身邊。
　　“想唱什麽？我們給妳伴奏。”
　　“唱歌？”
　　邱瑩瑩被問得壹楞。
　　“不，不，不，我唱不來。”
　　林躍說道：“知道我最喜歡妳的什麽嗎？單純，直率，樂觀和勇敢，妳應該是壹個與小卻幸為伴的女孩兒，而不是困在22層的小圈子，整日周旋在壹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無趣精英，壹個搞不清自身定位的拜金女，壹個心機深沈的白骨精身邊，不要受任何人影響，他們眼睛裏生活的模樣，不壹定適合妳。”
　　邱瑩瑩看看他身後端著保溫杯喝枸杞水的光頭大叔，側著身子跟穿衛衣的小帥哥交頭接耳的曾經不良少女，好像懂了點什麽，又好像沒有懂，總之心情很微妙，似乎懂與不懂也不甚重要。
　　“林大哥，我想唱歌，不過妳不許笑我。”
　　“好，唱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