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三百三十七章 我對女人從不手軟

　　要說電視劇裏面這個喬家最小的孩子，那真是跟喬二強有壹拼。
　　老實，懦弱，害羞，沒有主見，逆來順受……
　　說是舔狗吧，又不像喬二強壹樣，只要涉及到馬素芹的事就炸刺，壹副天底下的人就我師父好，我師父對，我師父疼我的模樣，為了她誰的權威都可以挑戰，誰都不怕。
　　而喬七七呢，是個三腳踹不出壹個屁的主兒。
　　喬壹成怪罪齊唯民太寵這個小弟了，見不得他受壹點挫折，以致他變成這樣。
　　這話倒也不無道理，對比喬壹成、喬二強、喬三麗、喬四美四個人，喬七七在齊家的生活可以用“優越”來形容。
　　小時候有齊誌強疼，長大了有齊唯民管，整個壹溫室裏的花朵。
　　對於喬家這三個男人，林躍是很抓狂的。
　　喬壹成，討好型人格，對宋清遠、戚成鋼、齊唯民這樣的人，可以拿出壹點男人氣概，到了葉小朗、項南方、文居岸、葉小萌這些女人面前就完蛋了。
　　喬二強和喬七七更不用說了。
　　“妳是誰？”
　　楊玲子的二姨媽看看他，又看看宋清遠，自然聽得出話裏話外的敵意。
　　“我是誰？”林躍冷冷壹笑：“我是喬七七的大哥。”
　　“好啊妳，妳就是那個勾引我們家玲子的小赤佬的……”
　　這話沒說完，林躍上去就是壹巴掌。
　　啪～
　　這個見面禮把楊玲子的二姨媽打懵了，捂著臉怔怔地看著他。
　　就像當初電視劇裏她對馬毓霖說的，楊玲子別的沒有，就姨媽多。
　　旁邊幾人看到老二被扇了壹巴掌，登時火了，壹群人朝林躍湧過去，要給姐姐/妹妹報仇。
　　啪～
　　啪～
　　啪～
　　噗～
　　宋清遠在旁邊都看傻了。
　　這個喬壹成下手是真狠呀，壹個女人因為要扯他的襯衣給壹拳把鼻血打出來，壹個女人要用指甲抓他，給反手壹巴掌抽在地上，臉都腫了，還有壹個被他壹腳踹到門口，捂著肚子在那吐酸水。
　　這……這根本就是拿出跟男人打架的狀態嘛。
　　要知道壹般來講，男人間好勇鬥狠沒什麽，通常不會暴打女人，因為後者自帶“弱者”光環，壹旦被貼上打女人的標簽，搞不好會被唾沫淹死，就連司法判決，也會對女人有壹些傾斜。
　　以前的喬壹成是個什麽人？葉小朗剽竊了他的文章都原諒了，現在呢？說動手就動手，上去就是壹通扇，給這壹家子幹的喲，看著都疼。
　　他忽然想起前些天關於婚姻法征求意見稿的討論，喬壹成說過這麽壹句話，平權不是特權，想平權，就不要掛著弱者的標簽享受來自方方面面的區別對待。
　　還有壹個關鍵問題，那就是這間房子是派出所的休息室，他居然在這裏跟人打架……
　　“喬壹成，夠了，別打了。”
　　想到這裏，宋清遠趕緊跑過去抱住林躍的腰，準備把人弄走，不要把事情鬧到無法收場。
　　他壹片好心，結果卻是給楊玲子那位二姨撓了壹把，臉上登時出現四道血痕，破皮的地方鮮血直流。
　　林躍哼了壹聲，扭住惡婆娘的胳膊往外折，抓住頭發往茶幾壹按。
　　在刺耳的慘叫聲中，茶幾玻璃碎成好幾塊，這次她不能又跳又叫了，人趴在地上直抽搐，腦門上的血順著頭發絲往下滴。
　　其他人全都嚇傻了，都站在原地不敢動彈，壹臉畏懼看著林躍。
　　“宋清遠，妳沒事吧？”
　　“沒，沒事。”宋清遠拿手在臉上摸了摸，放在眼前壹看：“就是被抓破壹點皮，不礙事，倒是妳……”
　　他看著因為抓自己的臉被林躍打破頭的女人，有壹種怕什麽來什麽的感覺。
　　這下好，事情大條了。
　　“喬壹成，妳找死呀，這裏是派出所。”
　　便在這時，林躍做了壹個讓他意外的動作，右手伸向左邊，捏住左臂往上壹提，又往下壹拉。
　　只聽咯的壹聲輕響，左手無力垂下。
　　啥意思呀？
　　宋清遠被他的動作驚呆了。
　　便在這時，房門被從外面推開，兩名民警走進來，壹看屋裏的情況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好嘛，就在派出所，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兩幫人幹起來了。
　　“怎麽回事？”走在前面的壹杠兩星問道。
　　楊玲子的大姨指著林躍說道：“警察同誌，他……他打人，妳看我二妹，頭都給他打破了。”
　　另壹名警察走過去，把倒在地上呻吟不止的女人攙起來，確定傷勢後回頭望林躍說道：“人是妳打的？”
　　“沒錯，我打的，誰讓她撓我兄弟的臉，女人了不起啊，該扇就得扇，該踹還得踹。”
　　對面楊玲子的姨媽們惱了：“警察同誌，妳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如果我說的不是人話，妳們怎麽聽得懂？妳們是母狗還是母豬？”
　　兩名警察也傻眼了，這家夥的嘴，可真是壹點不饒人。
　　壹杠兩星記得他姓喬，是電視臺的記者，這地道的文化人，怎麽就不知道忍讓壹下？
　　楊玲子的二姨顫巍巍地擡起手臂，指著林躍說道：“小赤佬，我要告妳，我要讓妳進監獄。”
　　“好啊，告我？我還要告妳們呢。”
　　林躍冷笑道：“妳頭頂的傷口有8CM嗎？沒有吧，最多再加點腦震蕩，連輕傷都算不上。而我……警察同誌，剛才這幾個女人壹起用力，把我的手臂搞脫臼了，這點宋清遠可以幫我作證。現在我要告她們故意傷害，我要驗傷。”
　　兩名警察偏頭打量他的手臂，發現確實像外力導致的關節脫臼。
　　那邊宋清遠指指自己，張張嘴，想要說點什麽，不過最後什麽都沒有說，只剩點頭了。
　　“撒謊，妳撒謊！”楊玲子的四姨媽大聲說道：“警察同誌，他的手臂是自己卸掉的，跟我們壹點關系都沒有。”
　　林躍說道：“妳自己卸壹個給我看看！警察同誌，妳們看見了吧，這都是什麽人吶，敢做不敢當，孔夫子說得真沒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我那弟弟喬七七，多麽老實，多麽憨厚的壹個男孩子，居然被她女兒拉到家裏看那種片子，她想幹什麽？猥褻？還是強奸？小小年紀就學人耍流氓，有女如此，可想而知這楊家都是什麽人，呸！齷齪，下流，壹群婊子！”
　　宋清遠驚呆了，徹底驚呆了，他是第壹次見賊喊捉賊演得這麽自然流暢的，而且說得頭頭是道，妳還挑不出他的理來。
　　“妳……妳……妳……”
　　楊玲子的三姨媽氣得不行，脫下鞋子朝林躍丟過去。
　　他“啊”的壹聲，往前方民警身後壹藏，好嘛，那鞋正好砸民警臉上。
　　“警察同誌，妳沒事吧？”林躍壹臉關切道：“妳們可都看到了，這惡婆娘襲警，她襲警！”
　　宋清遠：“……”
　　襲警可是重罪。
　　他已經無話可說了，果然沖動是魔鬼呀，而且今天的喬壹成……他以前怎麽就沒有發現這小子壞起來能卑鄙無賴到這種程度呢。
　　“夠了！”壹杠兩星火了：“我看妳們誰再敢動手，民勝，先把他們兩個送醫院治傷，其他人跟我來。”
　　“好。”
　　被稱作“民勝”的警察揉揉酸麻的額頭，帶著林躍和楊玲子的二姨往外面走去。
　　宋清遠和楊玲子的姨媽們則被帶到另壹個房間錄口供。
　　……
　　第二天上午。
　　壹場由派出所民警主持的調解會在二樓會議室舉行。
　　林躍看看對面額頭抱著紗布的楊玲子二姨媽，又看看她身邊幾個女人。
　　“第壹，妳們必須向我弟弟喬七七道歉，然後向我道歉和我的家人道歉。第二，賠償我弟弟喬七七、我、還有宋清遠的醫藥費、誤工費和精神損失費。第三，楊玲子申請退學也好，轉學也罷，總之別讓我在計算機學校看到她。”
　　昨晚的事明明楊家人吃了虧，他居然獅子大開口，提了這麽多要求。
　　楊玲子她媽壹拍桌子：“憑什麽？不行！我不同意！”
　　“不同意是嗎？”林躍從椅子上起來：“不同意那咱們就公事公辦，昨天晚上拍的X光片就在警察同誌手上，評個輕傷應該沒有問題。我想妳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楊玲子的姨媽們壹宿沒睡，期間沒少跟親友打聽昨晚的事，對於致人輕傷和輕微傷會帶來怎樣的後果，心裏清楚的很。
　　“妳們口口聲聲說這種事都是女孩子吃虧，那麽我問妳們，是誰帶喬七七去的楊家，又是誰提議看錄像？那裏是楊家，我弟弟怎麽可能知道不良錄像帶放在什麽地方。”
　　楊玲子的姨媽們被問的說不出話來。
　　“還不服氣是嗎？不服氣我這就去找妳們小區的住戶，以及電腦學校的老師和學生，問問他們楊玲子平日裏有著怎樣的表現，是壹個什麽樣的女孩子，我相信他們會給我壹個客觀公正的答案。”
　　這麽丟人的事，壹旦被萍聚村和電腦學校裏的人得知，楊玲子以後還怎麽見人？楊家還有什麽顏面在南京立足？
　　“不說話是不是？”林躍看向中間坐著的民警：“警察同誌，既然楊玲子的監護人不接受我所提條件，我覺得沒有必要再進行調解了，走司法程序吧。”
　　電視劇裏壹直在洗白楊家人，許多人盛贊楊玲子的父母通情達理，林躍對於這種想法嗤之以鼻。
　　楊玲子什麽人？不良小太妹，上個學都要塗脂抹粉，描眉打鬢，壹身時髦裝。
　　有句話叫知子莫若父，自己女兒什麽性格，當父母的會不知道？
　　她這兒壹懷孕，楊玲子的媽便帶著七大姑八大姨打上門去，這是解決問題的態度嗎？這是興師問罪！是咄咄逼人！
　　本來這種事就是壹個巴掌拍不響，妳女兒又那德行，說水性楊花，賣弄風騷壹點兒都不過分，結果壹群人趕到馬家叮當壹通揍，把喬七七打進醫院了。
　　這是正經人能幹出來的事？分明就是壹群潑婦。
　　再說喬七七和楊玲子結婚後，楊玲子耐不住寂寞，跑到上海工作，認識了壹個男人，給喬七七帶了頂大大的綠帽子，完事回來跟他講離婚。
　　喬七七啥過激反應都沒有，準備帶著女兒單過，電視劇裏楊父、楊母講了壹通“暖心”的話，把喬七七感動的留在了楊家。
　　那麽他以什麽身份留在楊家呢？
　　楊父、楊母和楊玲子斷絕關系了嗎？沒有。
　　那喬七七算什麽？
　　備胎呀？
　　等哪天楊玲子在外面玩夠了，瘋夠了，想回家了，壹家三口再以為了女兒的名義復合？
　　畢竟妳離了婚還住嶽父母家，正經女孩兒壹看這情況誰肯同妳談戀愛結婚呀？
　　而且呢，喬七七的性格比較娘，照顧小孩兒和老人是壹把好手，對於這個優點，他們在壹起生活了兩年，楊家人肯定有所了解，楊玲子不是孝順父母的人，用喬七七來代替，多好呀。
　　電視劇裏也有交代，說楊玲子的父親開了個小廠子，既然是生意人，心思單純的了？貪欲少的了？
　　所以瞧這壹家子的打算。
　　“等等。”
　　楊玲子的媽叫住林躍：“我同意。”
　　她的姐妹們臉色壹變，想要勸她改變主意，不過這沒有效果，楊母眼望主持調解會的警察，又把剛才的話說了壹遍。
　　於是雙方在這件事上達成了共識，接下來就是走和解程序了。
　　至於楊玲子和喬七七的事……因為未滿十八歲，事情也不大，倆人認識到錯誤後就放了。
　　……
　　中午時分。
　　林躍在派出所附近找了壹家川菜館坐下來。
　　“大哥，這事兒……能不能別對阿哥講？”
　　壹直以來，喬七七稱呼喬壹成大哥，稱呼齊唯民“阿哥”。
　　“妳也知道丟人呀。”
　　林躍說道：“其實我很想看看，如果把這事兒告訴齊唯民，他會有什麽樣的反應。”
　　頓了壹頓他又說道：“我想……也就說妳幾句吧。”
　　“大哥……”
　　喬七七低頭看著碗裏的米飯，壹副很拘謹的樣子。
　　他從小在齊家長大，跟喬家老屋兩個哥哥，兩個姐姐接觸不多，這是兩個人第壹次單獨吃飯，在拘謹之於，還有壹些害怕。
　　是的，害怕。
　　喬壹成比齊唯民嚴肅多了。
　　“這件事我可以不告訴齊唯民。”
　　壹聽這話，喬七七揚起頭，臉上寫著壹個大大的“意外”。
　　“不過妳得答應我壹個條件。”
　　“什麽條件？”
　　林躍說道：“明年夏天跟我去壹趟北方。”
　　“去北方？”喬七七不知道他為什麽跟自己提這個奇怪的要求：“那阿哥那邊……”
　　“齊唯民那邊妳不用擔心，我去跟他講。”
　　“哦。”
　　喬七七悶悶地應了壹聲。
　　林躍嘆了口氣，心頭閃過壹個詞，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喬七七壹直生活在齊唯民的羽翼下，成了現在這般模樣，如果是那些有主見的孩子，肯定會問個為什麽，他呢？就簡簡單單壹個“哦”字。
　　不過他還小，還有得救，不像喬二強那個家夥，為了壹個老女人，連大哥都能出賣。
　　想想電視劇後期誌勇讀大學後說去民政局辦手續改姓“喬”，喬二強還非常大度地拒絕了，讓他隨母親，改姓“馬”，要知道那時候喬壹成都快四十的人了，喬七七就壹個女兒，喬家三個兒子，壹個男丁都沒有……
　　林躍想了半天，也只能感慨壹句喬家的男人是真恨喬祖望呀。
　　妳那麽能生，連下五個崽兒，到了他們這兒，積極相應國家號召，別說壹個孩子，半個都沒有。
　　……
　　1992年2月。
　　臨近新年，又是萬戶貼對聯，家家盼團圓的好日子。
　　電視臺格外忙碌，因為要準備過年期間的片子，誰都知道看電視是這個時期首選，也是最廉價的娛樂項目，放寒假的小朋友、退休的老人、守著長輩過年的男女，圍坐在飯桌兩側，壹邊嗑瓜子壹邊看電視，這種氛圍是最溫馨，也是最難得的。
　　對比文藝部的工作，新聞部相對清閑壹點，林躍跟宋清遠對完稿子，拿著過年期間的節目表來到壹樓，迎面便看到兩個熟人在那兒說悄悄話。
　　“常星宇，妳回來了？”
　　之前常星宇被臺裏派去國外參觀學習，算算時間，這壹走就是兩個多月。
　　“師兄。”
　　常星宇的父親是師範學院的老師，以前教過喬壹成，所以每次見面她都會用這個稱呼。
　　“再過幾天妳就不用叫他師兄，反過來他該喊妳嫂子了。”
　　“齊唯民，妳也有這麽貧的時候？”林躍走到二人面前：“謔，還壹起回來的，可以呀妳們倆。”
　　齊唯民說道：“我比她早兩天，正在趕論文呢，所以沒去老屋看姨夫，聽我娘說，他最近身體不好？”
　　林躍擺擺手：“小感冒罷了。”
　　“對了，二強、三麗、四美是怎麽回事？我聽說他們都搬出來住了。”
　　“對，三麗和四美在我那裏。”
　　“妳那個壹室壹廳？”
　　“不是，她們如今住在百步坡。”
　　“百步坡？妳搬家了？”
　　“不，我買房了。”
　　“行啊，喬壹成，妳都有錢買房了。”
　　“婚沒結在妳前頭，總得在其他地方找補壹下嘛。”
　　齊唯民沖常星宇說道：“看見沒有，壹天天就知道跟我比。”
　　林躍聳聳肩：“這次可是妳挑的頭。”
　　齊唯民楞了壹下才反應過來，原來他說的是“師兄”、“嫂子”這兩個稱呼的事。
　　“喬壹成，現在可是1992年了，妳該不會忘記當初我們的賭局了吧？”
　　“那怎麽能忘呢，進央視對吧，三年內我做到，妳叫我哥。”
　　“記得就好。”
　　這時常星宇插話道：“剛才我聽新聞部的小美說，妳跟宋清遠憑借去年集資案的新聞獲得了範長江獎？”
　　林躍說道：“消息挺靈通呀。”
　　他頓了壹頓又道：“對了，齊唯民，明年夏天我想帶喬七七去壹趟北方。”
　　齊唯民皺了皺眉：“去北方？去北方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