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八百四十三章 林大拿微服私訪記

　　輕車熟路來到公司。
　　漂亮的前臺小妞兒正對著吧臺裏的鏡子補妝，看到他從電梯出來壹臉錯愕。
　　“怎麽了？幾天沒見怎麽這副表情？”
　　“幾天？妳說幾天？”小妞兒白了他壹眼：“妳這都半個月沒來上班了，大家還以為妳不來了呢。”
　　“唔……快了。”
　　前臺小妞兒沒有琢磨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我可跟妳說，肖總前兩天還問起妳呢，看表情……”
　　她做了壹個抹脖子的動作。
　　林躍微微壹笑：“算算的話，確實這個假超時太多了。”
　　“是啊，妳到底做什麽去了？”
　　“沒做什麽去，就是蹲了幾天號子。”
　　“啊？”
　　如果說剛才是錯愕，那現在就是震驚了，請長假蹲號子去？
　　“妳幹啥了？”
　　還有壹點她想不明白，別人蹲號子都是藏著掖著，生怕被親戚朋友知道面上無光，他倒好，侃侃而談，壹副渾不在意的樣子，這還是那個要面子的蘇明成嗎？
　　林躍說道：“待會兒妳就知道了。”
　　前臺小妞兒很迷糊，用壹種看病人的目光看著他。
　　“有沒有興趣換份工作？”林躍話鋒壹轉，跟她聊起工作的事情。
　　“換工作？”
　　他從兜裏拿出壹張名片推到前臺小妞兒面前。
　　她拿起來看了看：“鎏金集團副總柳青？”
　　“對，如果妳想，可以過去給他當助理。”
　　“我？副總助理？”
　　小妞兒很有自知之明，兩手搖得跟鐘擺壹樣：“我不行，不行，做前臺還老挨罵呢，別說副總助理了。”
　　“那才要抓住這次機會好好鍛煉壹下自己的能力啊，而且……”林躍壓低聲音說道：“其實妳只要幫我看好他就行了。”
　　看好他？
　　看好誰？
　　名片上的人？鎏金集團副總裁？
　　開什麽國際玩笑？！
　　前臺小妞兒呆呆地看著他：“妳是不是生病了？”
　　壹個小職員讓她去監視壹位集團副總，他演啥呢？康熙微服私訪記嗎？
　　林躍自然不會跟她解釋，留下壹句“想好了給我打電話”，完事朝大廳走去。
　　前臺小妞兒楞了好壹會兒才反應過來，拍拍自己的臉，想要讓腦子清醒壹點。
　　……
　　林躍走進大廳，附近工位上的人下意識擡頭看，發現是他來上班，都有些意外。
　　“這都幾點了？妳才來。”
　　鄰位的女同事指指手腕上的女表，意思是他遲到了。
　　“路上堵車。”
　　堵車？
　　這種借口也就拿來應付壹下中學老師，除了體制內和事業單位，私企老板有幾個會把“堵車”納入體諒白名單？
　　“這周肖總問妳好幾遍了。”
　　“放心，今天我會給他再問我壹遍的機會。”
　　林躍抽出壹支煙，無視工作區域禁止吸煙的告示，點燃後叼在嘴裏走進周小玲的辦公室。
　　這壹幕看得女同事和其他人面面相覷。
　　“瞧這樣子，他是知道了投資打水漂的事，來找周姐算賬了。”
　　“沒錯，小趙和小劉沒理由不通知他。”
　　“壹會兒有好戲看了。”
　　“能有什麽好戲？小趙和小劉不是給周姐擺平了嗎？他又能掀起什麽風浪來？”
　　“還記得上次他的丈母娘來公司鬧時怎麽說的嗎？他已經和朱麗離婚，房子也賣了，現在投資款再打了水漂，他能忍得下這口氣？”
　　“我覺得不會，蘇明成不是那種走極端的人。”
　　“……”
　　外面議論紛紛，周小玲的辦公室又是另壹番景象。
　　林躍走進去也不說話，就往辦公桌對面的椅子壹坐，仰著頭吸了兩口香煙，吐出壹團快速膨脹的青煙。
　　周小玲用手揮了揮，想要把煙味驅散。
　　蘇明成以前是不抽煙的，今天不僅抽了，還是壹種非常嗆，勁兒很大的煙，搞得她渾身都不自在。
　　“這煙很便宜的，軟白沙，只要五塊錢，要不要來壹支嘗嘗？”
　　“蘇明成，我知道妳這次來找我的目的。”周小玲說道：“小趙把沈廠長卷款跑路的事跟妳說了吧？”
　　林躍沖她笑了笑，沒有回話。
　　“本來呢，這件事應該我親自跟妳說的，但是妳人壹走就是兩個星期，我也有嘗試給妳打電話，可是沒人接啊。好吧，我承認，這次是我看走眼了，妳賠了三十萬，我呢，我賠得更多，足有壹百五十萬，小趙、小劉他們加起來也有壹百萬。”
　　林躍還是不說話，就邊抽煙，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我也不知道沈軍會做這種事，以前挺靠譜的壹個人，怎麽會……唉！”
　　“周小玲，說這些沒用，我就想知道這錢什麽時候能拿回來。”
　　“這我怎麽可能知道，妳得去問警察。”
　　“當初妳跟沈軍壹唱壹和，口口聲聲講包賺不賠，現在讓我自己去找警察？”林躍把腳往她的辦公桌壹搭：“周小玲，我可以認為妳這是要推卸責任嗎？”
　　皮鞋挺幹凈的，只在辦公桌邊沿震落壹點灰塵，可即便如此，周小玲什麽時候受過這個，臉色變得相當難看。
　　“蘇明成，協議是妳自己簽的，我沒逼妳把錢給我吧？何況是投資就有風險，妳要承擔不了風險可以不投，既然投了，就不要在虧損之後來我這裏鬧。”
　　林躍沒有急著說話，把腳放下，抽完最後壹口煙，將煙蒂在辦公桌上撚熄，起身走過去把房門壹開，指著工作大廳說道：“周小玲，來，當著大家的面把妳剛才的話重復壹遍。”
　　嘩～
　　大廳裏響起壹陣竊竊私語，員工們暫停手頭工作，對著周小玲的辦公室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周小玲想到蘇明成會因為投資打水漂來跟她鬧，卻沒想到他反應這麽激烈。
　　“蘇明成，妳是不是不想在這兒幹了？”
　　匯通作為壹家半國資背景的外貿公司，雖說在蘇州算不上行業領軍單位，但是比壹般的私企要強很多，普通人要進來還得找門路托關系，工薪階層壹口氣拿出三十萬是個大數，但是跟工作以及掛鉤的福利，醫保、社保、公積金什麽的壹比，為了三十萬丟掉工作確實不值當。
　　“大家聽到沒有，她問我是不是不想在這幹了。”林躍無視員工們驚訝的眼神：“沒錯，我是不想幹了，但是在那之前，周小玲，我會先把妳搞死。”
　　誠如周小玲所言，投資有風險，責任自己擔，但是這種搞小圈子的行為屬於職場大忌，沒有壹個領導願意看見下面山頭林立，職員抱團。
　　就在那些反應慢壹拍的員工向身邊人打聽這件事的時候，總經理辦公室的門打開，肖申全板著臉走出來。
　　“蘇明成，妳嚷嚷什麽？”
　　“肖申全，難道沒有人背地裏給妳打小報告，講周小玲在員工間搞非法集資的事嗎？”
　　非法集資？
　　周小玲的行為壹旦定義成非法集資，那就不再是職場問題，而是變成法律問題了。
　　肖申全說道：“非法集資與否妳說了不算，法院說才算。”
　　“哦，原來妳知道這件事啊，知道這件事卻假裝不知道，不做處理，肖申全，妳還真是個體恤部下的好領導呢。”
　　“我處理不處理她妳管不著，既然妳來了，先把妳的事處理了再說。”肖申全走到距離林躍不到三米的地方：“壹連兩周沒來上班，妳去幹什麽了？”
　　林躍瞇了瞇眼，什麽都沒說。
　　肖申全說道：“蘇明成，我正式通知妳，從現在起，妳被開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