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黑色聖堂
正經人誰在漫威學魔法啊 by 拿刀劃墻紙
2023-9-16 21:57
“至高元帥!我們就快到了。”
壹個聲音傳進他耳中,赫爾布萊切特睜開眼,並未第壹時間回答,而是虔誠地結束了自己的祈禱,隨後,他才站起身。
“埃夫蘭,妳似乎表現的很高興。”他問自己的旗手。“妳很少如此。”
他轉過身去,埃夫蘭——這個久經風霜的修士此刻正用欣喜的眼神看著他:“請原諒我,至高元帥,我沒辦法保持冷靜,那畢竟是壹位基因原體!”
赫爾布萊切特露出壹絲轉瞬即逝的微笑,他知道埃夫蘭為何如此。畢竟,發來命令的人是神皇的基因後代。壹種近乎崇敬般的尊敬開始在他心中湧動。
“無事,埃夫蘭,我與妳壹樣……希望我們能在結束談話後看上壹眼神聖泰拉,神皇壹定就在其上註視著我們。”
他還不清楚神聖泰拉發生了什麽,這很正常,畢竟保衛戰結束到現在也就三年光景。拋去這件事不談,另外壹種情緒卻開始湧上心頭。
黑色聖堂內部的經文上對基利曼與多恩之間的沖突毫不掩飾,他們兄弟不和,盡管最後多恩妥協了,可期間的爭吵都是貨真價實的。他不禁開始懷疑,這位攝政王殿下的召見是否有別樣的意圖,畢竟,他壹直都以高明的政治手腕聞名於世。
這推論很快便被他自己推翻了。
赫爾布萊切特並不愚蠢,他知道,黑色聖堂的行為與信仰與傳統的阿斯塔特戰團之間有極大的差異。如果基利曼真的想譴責他們,他不必費這個力氣也能找到壹萬個充足的理由。完全不需要讓他們登上馬庫拉格之耀。
登艦儀式簡短而迅速,黑色聖堂僅僅派出了十名修士。至高元帥赫爾布萊切特,帝皇冠軍安佳德,以及其他八名身經百戰的修士。
這是壹種示好——至少赫爾布萊切特是這麽想的,派太多人登艦,會顯得有些不敬。他不清楚攝政王的性格到底如何,但也不想去親身試驗壹下。
壹路走來,馬庫拉格之耀號上的裝飾與那些哥特式的建築都深深地刺痛了赫爾布萊切特的自尊。他抿著嘴,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心中的情緒。
壹方面,他為這些建築而自豪——它們的每壹片磚瓦都見證了無數榮耀的歷史,極限戰士們的鮮血與榮譽都在其上。任何人類都會為之心潮湧動,那是人類勇氣光輝的具現。
但另壹方面,他也為之心酸。
黑色聖堂的旗艦永恒遠征號同樣也是壹艘榮光女王級戰列艦,可是,它的狀況可不如馬庫拉格之耀號這麽好。
許多建築都因為年久失修而被放棄了,許多道路更是被封死。這與他們多恩之子的身份完全不符。如果未曾來到這裏,可能赫爾布萊切特還不會有什麽意見,可是,他現在只覺得有壹股沈重的酸澀在自己的心臟上來回盤旋。
他在心裏怒罵著自己:赫爾布萊切特,妳讓多恩的旗艦變成了什麽模樣?!
自怨自艾只持續了很短的壹段時間,他很快便收拾好了心情。要面見羅伯特·基利曼,他必須保持儀態,他不能讓多恩之子蒙羞。
他們再次走過壹條長長的走廊,彩繪玻璃窗折射出七彩的光輝,頭頂的壁畫神聖而恢弘。每隔壹百米便有壹名常勝軍手持精美的動力武器守衛。
他們踩在有壹萬年歷史的地磚上,沈重的腳步聲回蕩著,就這樣,他們來到了壹扇由精金鑄造的,有著復雜雕飾的厚重大門前。
那為他們帶路的極限戰士回過頭來,摘下自己的頭盔,露出壹張英俊卻冷淡地可怕的臉:“吾等之父正在門後等待,請進吧,赫爾布萊切特元帥。”
盡管表情冷淡,但他卻用眼神示意安佳德跟上赫爾布萊切特,這種不顯於表面的尊重令黑色聖堂們心中壹暖——至少極限戰士並未看低他們。
“多謝,閣下。”赫爾布萊切特低聲道謝,大門在他眼前打開,壹個偉岸的身影正背對著他們站立。
他們走進,心情激昂而不安。大門在身後猛地關上,基利曼仍未開口,看樣子正在思考。
三秒過後,赫爾布萊切特以幹啞的聲音說道:“奧特拉瑪之主,復仇之子,團結之刃,秩序之主宰——”
“——讓我們跳過那些繁文縟節吧,至高元帥。”
淡淡的聲音傳來,基利曼轉過身,表情平靜,動作輕柔。卻猶如暴風呼嘯,赫爾布萊切特感到壹陣寒意襲上心頭,仿佛凍結了他的血液。他知道,這不是基利曼對他有敵意,而是生物的本能反應。
但妳見到壹個遠比妳高等的生命時,妳便會如此。
“壹路上可好?”基利曼說,眼中帶著關心,不似作偽。“希望我的子嗣們沒有讓妳們感到不被尊重。”
“當然沒有,殿下!”
赫爾布萊切特被嚇了壹跳,連忙低下頭:“您的子嗣們絕無半分失禮!”
“那就好。”
基利曼輕輕頷首,擡起手,示意赫爾布萊切特坐下。他自己也拉開椅子坐下了。赫爾布萊切特的坐姿十足拘謹,他甚至不敢將雙手放在攝政王的桌面上,唯恐自己的盔甲刮花了桌面。
這可能發生嗎?當然不可能。他的盔甲於登艦兩小時前才塗過聖油,並進行過表面修繕與打磨。別說刮花桌面,臂甲裏端甚至能當鏡子使。
基利曼註意到了他的拘謹,卻什麽也沒說。有時,壹些事實被挑明只會讓人覺得尷尬。
“這不是壹次官方會面。”他緩緩說道。“妳應該也註意到了,我身邊並未有什麽書記官或伺服顱骨,所以,妳可以有話直說,至高元帥,我希望這場談話是建立在我們完全敞開心扉的條件上。”
他越是這樣,赫爾布萊切特就越是惶恐。
黑色聖堂的大元帥深深地低下他的頭:“請務必不要如此,您需要我們做什麽?”
幾秒鐘過後,基利曼的聲音傳到了他的耳朵裏。
“妳對異形怎麽看,赫爾布萊切特?”
“所有異形都該死!”
赫爾布萊切特猛地擡起頭,眼中燃燒著的仇恨幾乎化成實質。
“它們必須被清除、被凈化、被焚燒、被殺死!”他嘶聲力竭地說。“神皇的旨意便是如此!”
基利曼凝視著他,過了好壹會才慢慢點頭:“很好,與我所想的大差不差——至高元帥。”
他又換回了那官方的稱呼,赫爾布萊切特壓根沒註意到這件事。反倒是他戰團內的冠軍,那壹直沈默著的安佳德以憂慮的眼神看了眼自己的至高元帥。
“讓我們假設這樣壹個情形。妳和妳的戰團來到了壹個陌生的星球,這裏,人類與異形壹同休養生息,和平,團結,攜手進步。他們之間沒有種族的分別,他們彼此親如兄弟姐妹,妳會怎麽做?”
沒有絲毫猶豫,赫爾布萊切特說:“滅絕令!”
“妳為何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因為它們活著就是壹種罪惡!”赫爾布萊切特說。“同理,那些和它們攪合在壹起的人類也必定是不潔的!他們不配稱為帝國的公民,他們應該與異形壹起死去!”
“妳的仇恨有跡可循,雖然偏激,但也並非無法理解。”
基利曼再次點了點頭,豎起壹根手指,緩慢而威嚴地說:“但是,時代是會變化且進步的,妳是否同意這壹點?”
“……這與我們談論的事有關系嗎,攝政王殿下?”
“有。”
“我同意,殿下,但有些事是無法改變的。”赫爾布萊切特堅定地說。“異形們必須死!無論男女,無論老少,無論是士兵還是平民——它們都該死!哪怕它們從來沒想過與帝國為敵!”
“哪怕它們甚至願意與帝國合作,乃至於歸順?”
“是的!罪孽理應被凈化!”
基利曼感到太陽穴壹陣抽搐。
人們常說道德困境,然而道德困境只對正常人有用。對於赫爾布萊切特這樣的狂信者而言沒有絲毫用處,別說對待異形如此,黑色聖堂甚至已經屠戮了十個以上的星球,就因為懷疑他們窩藏靈能者。
‘懷疑’。
基利曼沒有讓自己露出失望的表情或談起,只是沈默了壹陣子。有那麽壹刻,他心中閃過了這個帝國從前的模樣。那時,他們還不至於為了生存而拋棄最基本的道德,像是扔垃圾壹樣將人性扔到垃圾堆之中。
那時,他們仍然是願意講道理的。
“赫爾布萊切特至高元帥……”基利曼緩緩說道。“我有壹項任務要交給妳,但我不確定妳是否能勝任。”
“請說。”赫爾布萊切特立刻開口。“黑色聖堂必定竭盡全力完成任務。”
“我要妳們去追獵兩個獸人,壹個名為老船長,壹個名為撕臉。它們想要前往奧克塔琉斯星區,並在那裏匯合,集結成壹股全新的獸人勢力並卷土重來。考慮到奧克塔琉斯星區附近的防衛狀況,我們不能坐視不理。”
赫爾布萊切特站起身,立刻行了個天鷹禮:“明白,殿下!黑色聖堂必將完成任務!”
他心裏樂壞了,還有什麽比這更好?比殺獸人更好的事只有殺壹打獸人。
“我的話還沒說完,赫爾布萊切特至高元帥。”
瞇起眼,基利曼說:“這個任務是有條件的,妳們需要乘坐我給妳們配備的船只前往,那是壹種新式船只,能夠以極快的速度穿梭宇宙,速度不亞於亞空間航行,且遠遠沒有亞空間航行的危險性。”
“這是好事,多謝您!”
在赫爾布萊切特心裏,這再好不過了——黑色聖堂們壹直都對靈能者采取的是仇視態度,且仇視的過了頭。
但是,有些事是無法繞過的。比如領航員們。亞空間航行必須需要領航員的存在,然而,就算是像領航員和星語者壹樣經過合法批準的靈能變異者,黑色聖堂也幾乎無法容忍他們的存在,對待他們的態度也僅僅比奴隸和犯人稍微好上壹點。
而現在他們有了個辦法,能夠越過這些可憎的巫術使用者,還有更好的消息嗎?!
赫爾布萊切特已經開始期待基利曼的下壹句話了。
抱著這樣的心情,他聽見基利曼說:“還有,妳們需要和壹個異形壹起前往,並且聽她的命令。”
赫爾布萊切特僵住了,沈默了,表情凝滯了,仿佛他的大腦出了問題,無法理解基利曼到底說了什麽似的——壹分鐘後,他才在帝皇冠軍安佳德擔憂的眼神下回過神來。
“您說什麽?”他勉強地笑著。“我壹定是聽錯了。”
“妳沒有聽錯,我要妳和壹個異形壹起前往,並且聽她的命令。”
基利曼毫無慈悲地重復了壹遍,聲音冷如鋼鐵。
“有問題嗎?”他凝視著赫爾布萊切特,平靜地問。
“您——”
至高元帥喘著粗氣,壹時間竟無法說出任何話來。他的手不自覺地捏成了拳頭,而基利曼始終平靜地註視著這壹切。
“我,我無法理解。”赫爾布萊切特痛苦地說。“您怎可說出這種事?”
“哪種事?”
“這種——”赫爾布萊切特的聲音正逐漸擴大,變得近乎與咆哮。“——這種褻瀆的事!”
“砰!”
大門被撞開,兩個常勝軍手持已經啟動立場的動力長戟看著赫爾布萊切特,眼神鋒利如刀。其中壹個厲聲喝道:“收回妳的話,妳這無知且殘忍的家夥!”
帝皇冠軍,以狂熱信仰聞名的安佳德此刻竟然沒有第壹時間拔劍出鞘,只是將他的手放在了腰間的劍上,以近乎哀求的態度看著那兩名常勝軍:“請不要如此。”
但赫爾布萊切特仍在繼續。
“您怎可說出這樣的話?!”他這下真的在咆哮了。“您可是如今唯壹的壹名基因原體!是祂的孩子!是壹名偉大的半神!您本該作為我們的表率,我們的領袖!”
“表率?”
基利曼站了起來,壹個動作,室內的氣氛瞬間變得冰寒而刺骨。原體隱晦的憤怒令赫爾布萊切特瞬間清醒,但他的怒火卻並未消退。
“妳和我談論表率?”
基利曼疾言厲色地問:“妳心中人類的表率是什麽模樣?愚昧、狂熱而無知?將帝皇視作壹個神來膜拜卻絲毫不去了解他為何要如此庇護人類?毫無理由地殺戮那些平民,僅僅是因為妳們懷疑他們可能包庇靈能者?!”
“妳已經讓仇恨吞噬了妳的心,赫爾布萊切特至高元帥!”
基利曼猛地壹拍桌子,巨大的聲響在室內回蕩:“妳可知當我蘇醒看見妳們時,我有多痛心?我的軍團將我視作神明來虔誠地敬拜,而不是視作壹個先行者!他們後來轉變了,這令我欣慰,因為他們明白了,這世間不需要什麽所謂的神明!”
“而妳們——!”
他怒視著赫爾布萊切特,後者的臉色逐漸變得蒼白。
“妳可知帝皇最為厭惡宗教?妳可知妳的父親羅格·多恩雖然硬的像塊石頭,但卻從未真的讓冷漠包圍自己?他的確不講人情,但他也永遠只說實話,永遠保持誠實!他絕對不會用所謂的虔誠信仰欺騙自己手刃無辜之人!”
“我問妳,我最後再問妳壹次,赫爾布萊切特!”基利曼壹字壹句地說。“這個任務,妳是否接受?我明確地告訴妳,它對帝國是有益的!而妳,妳身為黑色聖堂的至高元帥,妳是對帝皇發過誓的!”
“我提醒妳,赫爾布萊切特。妳對帝國疆土的職責遠比個人的仇恨要只要得多!”
“我、我——”
赫爾布萊切特嘴唇顫抖著,吐出了幾個破碎的字眼。他因這句話而羞愧——是的,我對帝皇發過誓,我是他手中的利刃,我應當為他開疆擴土,可我……我是壹名黑色聖堂……
神皇啊,您聽得見我的祈禱嗎?
他閉上眼,痛苦地問詢著自己的內心:請垂憐於我,請看壹眼您忠誠的信徒吧,我已被逼至絕路,我不知該如何繼續……
壹個聲音在他心中響起:前路該如何走取決於妳自己,赫爾布萊切特,我忠誠的戰士。
是您嗎?!
那個聲音反問道:我是誰?對妳來說又有何幹系?
您是神皇,是全人類的救主,是——
——我誰也不是,赫爾布萊切特。我不是全人類的救主,我的力量太過渺小,我甚至無法救下每壹個人類。我並非全知全能,我和妳壹樣,也是個人類。
什,什麽?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赫爾布萊切特。妳向我祈禱過許多次,妳向我祈禱力量、勇氣。妳希望我賜予妳這些寶貴的品質以讓妳帶著妳的戰士殺戮異形,可是,我從未賜予過這些東西給妳。
那個聲音耐心地說:這些東西,本就是妳的力量。妳是依靠著自己的力量與勇氣走到現在的,赫爾布萊切特。妳從未真的從我這裏獲得過什麽東西。
但是,我是依靠您的恩澤才能活著的啊?赫爾布萊切特迷茫地問。
那個聲音笑了。
妳真的這樣認為?國教的宣傳口徑是這樣的嗎?妳的父母將妳帶到人世間,後來的經歷將妳塑造成了如今的模樣。妳咬牙挺過訓練,挨過犯錯後的鞭打,從改造手術中堅持了下來。妳只是念誦著我的名字罷了,可我難道真的給過妳什麽?
承認這點吧。那個聲音溫和地說。我並非什麽所謂的神祇,我給妳的力量,是妳本就有的東西。妳們才是自己的救主,人類不需要壹個神明在他們頭頂指手畫腳,因為人類比神明更高貴。
赫爾布萊切特睜開了眼睛。
……
“沒想到妳竟然會開口去勸他。”何慎言意外地說。“我以為妳會任由事態發展下去呢。”
“我瘋了?”
帝皇嫌棄地看著他,將手中的鐵簽旋轉了壹下,讓背面的肉也能受熱:“再繼續下去,那可憐的人可能得拔劍自刎了。”
“不至於吧?”
“怎麽不至於?他是狂信者,但他心裏也是有理智存在的。他因為基利曼的話而羞愧,這就代表他其實知道有些事的對錯,只是用狂熱的信仰欺騙自己掩蓋了過去。在那樣的狀況下,他有很大的可能性做出這樣的事。”
帝皇嘆了口氣:“但是,話又說回來,這個小子倒是和他爹壹個德行。竟然敢在馬庫拉格之耀號上當著基利曼的面說褻瀆兩個字。他是真的……”
人類之主搖了搖頭,沒說更多。
何慎言促狹地壹笑:“壹脈相承,哈?”
他擡起手,壹串烤的剛剛好的羊肉被他遞到了嘴邊,滋滋冒油,孜然的香氣令他露出壹絲微笑。法師三下五除二解決了這串烤肉,然後自己動手串了壹串新的,開始繼續烤肉。
“說是壹脈相承其實也不怎麽準確……”帝皇淡然地旋轉著手裏的鐵簽。“我猜西吉斯蒙德估計也沒料到他們會變成這副模樣。”
“壹萬年畢竟有太多事發生了……”
說著說著,何慎言卻突然皺起了眉。壹個模糊不清的祈禱聲正在他的心中回蕩,他擡起頭,確信帝皇也聽見了這聲音。
按道理來說,這已經不再可能——被動的祈禱聲已經不會再進入他們的內心,轉而由神性接受了。除非他們主動,否則沒人能夠再像以前似的未經允許每分鐘打數十萬個騷擾電話過來。
那麽……這是什麽情況?
“混沌?”人類之主率先問道。
“不太可能,那頭賤鳥已經死了,剩下的三個沒這腦子。”
“先別說話,讓我仔細聽壹聽。”
“妳確定妳要這麽做?”帝皇皺著眉站起身。“我不建議妳這麽幹。”
“有人虔誠至此,甚至能通過神性傳達到妳我的心中,那他的聲音難道不該被仔細地聽見嗎?”
何慎言擡起手,點在自己的太陽穴上。心智下沈,帝皇站在他身側,同樣閉上眼,正在為他的靈魂保駕護航。
他壹直下沈——下沈,直至沈入海底,而後,那聲音終於清晰了起來。
“請回答吧——!”
那聲音中帶著絕望到極點的悲傷。
“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麽,要承受如此殘酷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