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過，現在我可真要謝謝玉玲、玉瓏妳們姐妹了。“貴號手藝上乘，價錢公道，再說舅舅和貴號是十幾年的老交情，我不會換到別家去的。”
　　我並不是壹個願意輕易作出承諾的人，我是個淫賊，但我不是小人，我也知道壹諾千金，特別是對美女作出的承諾。可我還是承諾了，雖然我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可我心裏明鏡似的，這承諾其實只為了眼前的這個丫頭。
　　想通這壹點，我心裏突然有壹種惱人的感覺，這個姑娘好像很容易讓人信任她、順從她，也很容易挑起男人慣有的自大情緒，被利用而不自覺。
　　這樣下去，我豈不成了被征服的對象？！師父曾經告訴我，男人和女人在壹起，總有壹方要被征服，沒有征服者和被征服者，那麽他們之間就根本不是男女關系。
　　征服者自由支配被征服者的身心，這是征服者的榮耀。被征服者全身心依賴征服者，這是被征服者的幸福。
　　師父說這段話的時候，臉上充滿惆悵。我當時並不知道為什麽，因為師父極少提以前的事，我的五個師母也是壹樣，可我看過師母給師父作的畫像，那時的師父個子雖然也不高，可風姿若神，和我第壹次看到師父的那個幹巴模樣完全不可同日而語，是什麽讓師父突然變得形如枯槁，直到師父死的時候我才了解了壹點點。
　　師父想征服壹個叫做鹿靈犀的女人，可他失敗了。打那天起，我就發誓，對女人，除非我不想要她沒胃口，否則我壹定要作征服者。
　　可這位少東主看起來就像她的面具壹樣無懈可擊，別看她年齡小，我想她見過的風流才子、英雄豪傑不會比我見過的美女佳人少，這樣的對手倒是棘手的很呀！“謝謝公子，只是，公子此次要定做的手鐲，敝號力有不逮，要讓公子失望了。”
　　我壹楞，我沒聽錯吧，寶大祥還有作不出的東西？它可是全國數壹數二的大珠寶行，萬萬不會因為壹個工匠的辭世，手藝就失了傳，若真是這樣，它幹脆便關門算了。
　　我想起來蕭瀟的那只乳環是兩年前在寶大祥定做的，那時周佛已經死了，可乳環的做工並不比蕭瀟的那只鐲子差，莫非這裏面有什麽文章？
　　“在下知道周老師傅已經故去，要作出壹模壹樣的怕不現實，不過，兩年前在下曾在貴號定制了壹只寶石耳環，那位師父的手藝也非同小可，在下這手鐲請他來作如何？”那姑娘下意識的望了蕭瀟壹眼，我知道她是在看蕭瀟是否帶著那只耳環。
　　其實，我當時對寶大祥說是耳環，只不過是不想驚世駭俗而已，耳環？妳耳垂那麽有韌性嗎？能撐得動這麽重的耳環！
　　“夫人的耳環是梁師父作的，他他近日身染目疾，已無法工作了。”這麽巧？我正有些疑惑，她又道：“不過，敝號最近新近了壹批稀世珍寶，公子可否感興趣挑上幾件，送給夫人和令妹呢？”
　　能叫寶大祥的少東家說出“稀世珍寶”這四個字，東西自然不會差了。不過這並不是我好奇的主要原因，這個少東主為什麽左顧而言他？莫非真有文章在裏面？我笑道：“少東主這麽說，在下自然要看上壹看了。”
　　“那請公子跟小女子走壹趟吧！”這壹趟還真夠遠的，坐著沒窗子的馬車跑了近半個時辰，等下車的時候，已經到了壹座宅院裏面。
　　“對不起，公子，”她那對明亮的眼睛裏滿是歉意：“因為這是家父隱居之所，不方便外人知道，請公子見諒。”
　　我不由得收起了心中的不滿，看這所宅院四四方方的，不像壹般江南有錢人家的花園那樣亭臺樓閣的，倒像是北方的那種厚壁高墻的深宅內院，隱隱的讓人感到壹股肅殺之氣。
　　我心中壹動，笑道：“莫不是寶大祥把總號從應天府搬到杭州了吧？”那姑娘遲疑了壹下，道：“公子目光如炬，正是如此。家父說應天乃兵兇之地，三年前便把總號移到這裏了，現在應天府那邊只是個幌子而已。此事關系敝號機密，務請公子代為守秘。”
　　我“哦”了壹聲，想起四年前的宸濠作亂，雖然只有短短四十三天，卻也是戰火紛飛，師父還帶著我們遠避蜀中，像寶大祥這樣的大商行更能感覺到戰爭的殘酷。
　　回頭對蕭瀟三人道：“既然少東主交待了，那方才她沒說什麽，妳們也沒聽到什麽。”玉瓏撅著小嘴：“幹麽那麽兇，我們不說就是了。”跟著她曲曲折折繞了好幾個圈子才來到壹個不起眼的屋子前。
　　她掏出鑰匙打開門，門軸竟發出吃力的吱扭聲，細壹看，原來這門是鐵作的，只是掩飾得好，看上去像普通的木門似的。厚重的墻壁好像也是鐵的，沒有壹扇窗戶，裏面漆黑壹片。她拿鑰匙不知在那兒又搗鼓了幾下，只聽壹陣“吱嘎”
　　聲，房頂現出壹個布滿鐵柵欄的天窗，屋子裏頓時明亮了起來。關上鐵門，她又拿鑰匙在壹座佛龕前擺弄了幾下，壹張檀香木臺子緩緩從地下升起。
　　“公子，這是敝號的藏寶重地，說起來，公子還是這裏的第壹位客人。”虛榮心膨脹了片刻之後我就冷靜了：“少東主這麽看...
　　
　　主這麽看得起在下，在下怎麽也得留下個十幾二十萬兩銀子。”
　　她眼裏的笑很明快：“跟公子做生意，真是省心省力。”我和蕭瀟、玲瓏姐妹坐在壹側，她則坐在對面，從桌下拿出壹只錦盒，輕輕掀開盒蓋。
　　“喔”蕭瀟和玲瓏姐妹不由發出了贊嘆的聲音。這是壹只鉆戒，指環部分飄逸靈動，做工精美，但這並不出奇，令人驚嘆的是上面的那顆鉆石碩大無比，發出耀眼的光芒。這麽誇張！我不為所動：“老實說，少東主，在下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大的鉆石，稱為‘稀世珍寶’絕不為過。
　　只是它只能收藏，戴在手上就不太妥當了。在下想要的是能夠在平常日子穿戴的那種。”說著，又似開玩笑道：“在下倒是覺得把它鑲在皇冠上更適合壹些。”她看了我壹眼：“原來是這樣。”
　　她低頭找了壹下，拿出了兩個錦盒。左面的錦盒裏靜靜躺著壹串珍珠項鏈，珍珠項鏈我見得多了，蕭瀟就有好幾條，可這串珍珠粒粒個大色純，更難得的是大小如壹，便壹下子顯得珍貴起來。
　　“這是南珠中的極品檀珠，公子聞壹聞上面可有檀香之氣？”我拿過來壹聞，果然有壹股淡淡的檀香氣，心中好像頓時清爽了許多：“這珠莫非有提神靜氣之功？”
　　她含笑點點頭，眼中露出嘉許的神色。我看玉瓏已經躍躍欲試，玉玲也是壹副心動的模樣，便沖玉瓏壹招手：“妹子，過來。”這是作淫賊的好處，妳正人君子壹個，敢開口就叫人“妹子”嗎？不過，就是淫賊也要講究天時地利，換個地方我叫聲“妹子”玉瓏沒準和我急，現在她卻只是有些扭捏的挪動我身旁，我站起來把項鏈戴在她的脖子上，象牙白的珍珠和玉瓏粉嫩的肌膚相互輝映，把玉瓏襯得愈發美麗。
　　“妹子，妳真漂亮！”玲瓏姐妹雖然不如蕭瀟那樣美到了骨子裏，可相差只是毫厘。這時玉瓏有珠玉相襯，看著著實明艷動人。旁邊的玉玲也看出妹妹的變化，眼中露出艷羨的目光。我看在眼裏，便問：“還有嗎？”
　　“很可惜敝號只此壹串，要讓公子失望了。檀珠產量本就極低，又要壹般大小，想再尋這樣壹串，恐怕勢比登天還難。”玉瓏看了看姐姐，臉上露出了兩難的神色，猶豫了半天才下定了決心似的，壹咬牙，便要把項鏈摘下。
　　我按住她的手，道：“少東主，妳開個價吧！”又轉頭對玉瓏道：“傻妹子，妳心眼好，可就笨了點，等會兒妳姐姐再挑壹串，不就可以經常換著戴了？”玉瓏頓時喜出望外，臉上剛浮出笑容，就聽那姑娘說了句“三萬六千兩”笑容馬上變成了壹臉的驚訝：“人家壹串珍珠項鏈不過二、三十兩銀子，少東主妳的再好，二、三百兩也該夠了吧，怎麽要三萬多兩呢？”
　　“我的姑奶奶，妳要是不懂就別說話，沒人拿妳當啞巴。”我心裏暗自道。那姑娘笑笑，沒有說話，我只好替她解釋。想想這東西買的也委屈，也幸虧帶著她們過來，若不然買回去沒準不當回事呢！
　　“妹子，珍珠和人壹樣都是有美醜的。壹萬個人裏面恐怕也挑不出壹個像妳這樣美麗的女孩，同樣壹千顆珍珠裏面也只能挑出這麽壹顆又純又大的來。
　　這副項鏈應該有三十六顆相同的珍珠，妳算壹下吧，三萬六千顆珍珠只能作出這麽壹副項鏈，少東家賣三萬六千兩還算貴嗎？好了，別摘了，要摘出門再摘，這副項鏈也只適合家裏戴，我再隨便買條鏈子妳平常日子用。”
　　“小妹妹，令兄懂得韜光隱諱，方才說得都是至理名言，這副檀珠項鏈確實只適合家中穿戴。至於兩位妹妹平常穿戴的項鏈，敝號就奉送了，也算小女子的壹點見面禮。”
　　姑娘說著，拿起右邊錦盒裏的壹對翠綠的玉鐲遞給我，說：“公子，您看看這副鐲子。”這鐲子的款式並不是我想要的那種，也沒細看便道：“少東主，禮部有令，‘庶人婦不得著鐲、釧’，在下沒有功名，我妹妹手腕上沒法戴鐲子。”
　　旁邊蕭瀟接了過去，仔細看了看，又琢磨了壹下，道：“爺，這鐲子和那串珍珠項鏈是不是很配呀？”
　　女人特別是美女身上的飾品貴精而不在多，飾品怎麽搭配更是壹門學問，這是我在眾多美女身上親自試驗得出的結論。
　　叫蕭瀟壹提醒，我腦子裏頓時想像出玉瓏赤裸的嬌軀戴著珍珠項鏈和翠玉鐲子的模樣，珠玉的圓潤和玉瓏的嬌憨果然相映成趣。“這原本是壹套嗎？”我隨口問道。“這倒不是，小女子也是覺得這樣搭配很協調。”
　　哦？我壹下子便想到了她獨自在這間屋子裏，脫下了全身的衣服，周圍擺滿了鑲金嵌玉的飾品，雪白的嬌軀是最佳的試驗地，她壹壹試戴著這些首飾，找出最佳的組合的情形，不由得大有深意的看了她壹眼。
　　咦？她的眸子怎麽變得霧蒙蒙的壹片？讓我看不清她的眼睛，難道這就是這個面具的神奇之處嗎？“好，我買下了。”
　　“二千三百兩。”接下來又挑了壹條兩萬五千兩銀子的鉆石項鏈給玉玲，蕭瀟看中了壹只長命銀鎖，做工十分精巧，雕龍畫鳳的顯得很吉祥，我知道她心裏惦記著我說的話，現在就想給我們的孩子準備些小飾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