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什麽我我我、妳妳妳的，妳看，妳壹點規矩都不懂！人前妳要喊我相公、夫君，人後喊我爺、主子。人前稱呼自己賤妾，人後妳就是奴家、婢子。等妳什麽時候改好了，我就娶妳！”
　　“奴家明白。”得到了我的保證，那張梨花帶雨的臉放射出動人的光彩。我伸手把她臉上那些被淚水浸泡的魂畫兒的困脂水粉擦掉，露出壹張幹幹凈凈的俏臉：“這多好，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奴家是怕、怕比下上諸位姐姐嘛”她下意識地瞥了無瑕壹眼，我懷裏的無瑕因為我的寵愛而散發著驚人的艷麗，怪不得武舞自慚形穢。不過，心情放松的她總算也變得聰明起來，知道我不想有人打擾和無瑕的好事，不待我說話便施禮告退了。
　　“爺，妳真要娶武家妹子呀？”無瑕趴在我身上膩聲問道。我默然，於是無瑕乖巧地閉上了嘴，藕臂支起身子來，將壹只豐挺的乳送到我的嘴邊。是呀，就在我說出要娶武舞的那壹刻，我也沒有真正把武舞當作自己的女人。
　　不知道是她的悲哀還是我的悲哀，或許現實的江湖也讓我變得現實起來，且不管我目的如何，武舞不是得到了她想要的結果嗎？
　　第二天上午，老師陽明公也秘密來到了蘇州。他老人家和我師娘們密議了很長時間，我想除了婚事之外，魔門和隱湖也該是他們議論的焦點吧。
　　“老師，師父和鹿靈犀的那場比武究竟是為了什麽？”“動兒，聽說妳又升官了，經歷司經歷，雖是八品小官，要做好也不容易”
　　“老師，您見過鹿靈犀，或是辛垂楊嗎？隱湖為什麽代代都是美女？”“動兒，明年開春的大比壹定要參加，妳現在知道解元的帽子很舒服了吧”
　　師徒倆就這樣進行著驢唇不對馬嘴的對話，老師突然變得和師父壹樣神神秘秘的，我壹談到師父和隱湖身上，他就開始左顧而言他，只有問到小師母和小師弟的時候，他那幹瘦的臉上才煥發出喜悅來。
　　“真不知道您老人家和師娘究竟說了些什麽？”我喃喃自語道，那語調便有些曖昧。老師目光陡然射過來，我忙陪笑道：“啊，老師，我是說聽說方師兄在京城裏請辭了。”不待他詢問，就把京城裏發生的事情講給了老師聽。
　　“叔賢是以退為進。”老師果然是官場高手，壹眼就看穿了桂萼和師兄玩的把戲：“不過動兒妳記著，這種小聰明妳最好少用。
　　為人臣者，就要為君分憂，而他們倆這壹退，卻把皇上推到了廷議爭論的第壹線，雖說現在皇上因為需要妳師兄他們，必然會懇詞挽留，可在皇上心目中就留下了不敢任事的印象，這對日後兩人為官甚是不利啊。”
　　雖然我也隱隱想到了這壹層，卻不如老師說的那麽明白，轉眼看他充滿了睿智的雙眼，我心中湧起壹股敬佩之意，是啊，若是講做官，老師才是深韻其道吧，他以蓋主之功而得以怡情山水，沒有點韜光養晦的真功夫，哪來今天的悠閑呢？
　　他背手踱到窗前，望著院子裏的花樹靜靜立了奸壹陣子，才緩緩道：“動兒，妳日後有何打算呢？”
　　“當然是實現師父的遺願，征服隱湖了。”我飛快的答道。“動兒，李師兄他是個奇才，而他也實在幸運，找到了妳這麽壹個天才。”老師的話裏隱隱透出些艷羨來。
　　“為師看來，妳在文武兩方面的天分甚至比妳師父還高，而更可貴的是師兄他教育弟子的本事遠遠在妳師祖之上，能把自己的本事十成十地傳授了給妳，省了妳許多自己摸索的時間，讓妳能在小小年紀就躋身到江湖的頂尖人物裏去。”
　　這倒是真的，不過老師您老人家若是知道師父是怎麽教我的，您恐怕就要換個說法了，要不，讓我拿小師弟做個示範先？“鹿靈犀對於李師兄來說，年紀太小了，壹個中年人的心境如論如何是無法和與壹個少女相壹致的”
　　“等等，”我忙打斷老師的話，這可是第壹次有人相我談起鹿靈犀的年齡來，因為鹿靈犀只在江湖上驚鴻壹現就沒有了蹤跡，人們只知道她就任了隱湖小築的家主職位，別的什麽都不知道了，就連見過她的魯衛也只是說她乃神仙中人，而神仙都是長生不老的，誰知道她究竟有多大年紀？！
　　大家只是對隱湖在江湖的代言人辛垂楊還不算陌生。“老師，您說師父與鹿靈犀相遇的時候，她只是個少女？那麽她現在豈不是只有三十多歲，和無瑕年紀相仿嗎？”
　　“李師兄他還真沒收錯徒弟。”老師微微壹笑道：“所以，妳的機會比妳師父大了許多，因為妳還年輕，而且眼下的形勢對妳也很有利。”
　　“雖然我離開江湖的日子已經很久了，對武林大勢並不熟悉。不過，聽妳師娘說，江湖兩大勢力大江盟和慕容世家正相持下下，唐門態度曖昧，而隱湖也不清楚究竟站在誰這壹方。
　　不過，這壹切恐怕都會因為妳的崛起而改變。”“可弟子怎麽覺得，妄想以壹人之力改變江湖是最最愚不可及的。”
　　“動兒妳是在考為師嗎？”老師的臉上露出狐貍般的笑容，他顯然壹眼就...
　　
　　壹眼就看出了我的言不由衷。是啊，我越來越感覺到“壹入江湖，身不由己”
　　這句話的威力，我踏入江湖僅僅幾個月，我身邊就發生了偌大的變化，我也察覺到我已經不單單是壹個人了，在我有意無意間我周圍已經開始形成壹股可觀的勢力，這股勢力還在迅速的增長，很快就會對江湖局勢產生影響了。
　　“對於隱湖來說，江湖上出現任何壹個足以號令整個江湖的強者都是不足取的，即便這個強者是武林正義的化身。
　　因為對於壹個門派的生存來說，門派的利益才是至高無上的，隱湖也不例外。大江盟和慕容世家能夠相安無事最好，如果有壹方獲勝，隱湖也會希望那是壹場慘勝。
　　雖然為師不熟悉江湖，可也知道，大江盟再好，也不如沒有什麽野心的釋道二門少林武當安全。”
　　“可問題是，大江盟與慕容世家實力對比實在足大優啊。它日前統合了江南的諸多門派，就連十大門派之壹的排幫也加盟到裏面去。
　　齊蘿又要嫁給宮難，而宮難則是武當掌教清風的心愛弟子，齊蘿的師父恒山派的掌門練青霓還是清風的嫡親妹子，大江盟又代表了白道的利益，武當很可能在兩雄爭霸的時候倒向大江盟。
　　反觀慕容世家除了離別山莊之外並無強援，而離別山莊雖然有幾把好手，可怎比得上幫眾逾千的排幫？唯壹能夠與大江盟抗衡的資本，就是慕容千秋那頭老狐貍的智慧。”
　　我頓了壹頓，道：“這壹戰下來，大江盟的勝算有七八成，而要贏就是大獲全勝吧。”“這就是動兒妳的機會了，隱湖弟子雖然個個出眾，可畢竟只有三幾人，需要透過別的門派來實現自己的意圖，它現在恐怕也在睜大眼睛在江湖上尋找代言人，大江盟、慕容世家和唐門三家都是財雄勢大，並不是做前臺的好目標，而動兒妳可就不壹樣了，現在妳就很吸引別人的視線了”
　　我心裏壹動，這麽說魏柔出席秦樓的開業大典就不光是修練心劍，而是別有含義了。只是我並不喜歡這種征服的方式，壹皺眉道：“老師，若是那樣的話，究竟是我征服隱湖還是隱湖征服我呀？”
　　“傻孩子，手心手背都是妳的手，只是妳看的角度下壹樣罷了，究竟是誰征服了誰，個中滋味也只能妳自己來體會。”他微微壹笑：“當然，或許堂堂正正的擊敗它對妳更有吸引力？”
　　“那倒不是，”我邪邪壹笑：“只要我是征服者，就算用上金風玉露散我也在所不惜，隱湖欠我師父太多，我實在沒有什麽好顧忌的了。”
　　“哦？”老師意外地望了我壹眼，沈吟了壹會兒，突然轉了話題：“動兒，若是妳真的征服了隱湖，妳還想做什麽呢？”
　　“恐怕足搏個進士的功名吧。”那是我少年時的夢想。在我還只是個七八歲的鄉下孩子的時候，我曾夢想我有壹天會中個舉人，然後像城裏的慕容大官人壹樣在山水閣享用著豐盛的大餐。
　　而現在我不僅中了個解元，而且不時和城裏的那個慕容大官人在聽月閣裏飲酒暢談，那些豐盛的大餐現在對我來說遠遠不如蕭瀟泡制的壹碟小鹹菜可口，我人生的夢想似乎只有壹個金榜題名還沒有實現了。
　　再之後呢？我有些茫然，足啊，在實現了我所有夢想之後，我該做點什麽呢？這些日子，我的大腦已經被師父的遺命所占據，老師的話就像暮鼓晨鐘壹般驚醒了我。“江湖雖大，也是江山壹隅啊。”老師凝望著碧空萬裏，意味深長地道。
　　“蕭瀟，妳喜歡爺以後做個什麽人？”我懶懶地躺在榻上，陽光照在我的前胸，暖洋洋的。“主子喜歡做什麽，蕭瀟就喜歡什麽。”蕭瀟輕揉著我的肩笑道，那頭解雨已經小聲道：“哼，他最喜歡做淫賊唄。”
　　“爺做什麽都好，就是別做江湖人。”無瑕見我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立刻回道，她已經說了幾次要我退出江湖，顯然江湖已經傷透了她的心，而桌子對面的玲瓏也點頭稱是。
　　“那是！”武舞接道：“江湖有什麽好混的，爺當然要做官啦，而且要做大官。”她壹臉幢憬：“若是能當上個壹品大學士最好，那時候咱們就有鳳冠霞披了。”
　　“好妳個大頭鬼！”我瞪了武舞壹眼：“想掙個壹品誥命，找別人去！壹品大學士有什麽好，天天看皇帝老兒的臉色，還不如個七品知縣，天高皇帝遠的，管著壹方百姓，又自由自在。”
　　“七品太小了嘛，爺妳現在都正八品了，再中個進士，七品就唾手可得了。”武舞畢竟是官宦人家，說起官場上的事來便頭頭是道：“再說壹個縣大爺才能管幾方水土幾方人呀？怎麽也要個四品知府爺妳才能施展開拳腳耶。”
　　無瑕、玲瓏甚至解雨孫妙臉上都露出贊同的神色，只有喜子在壹旁小聲嘀咕道：“主子為什麽非要當官呢？當官的可都沒好人。”
　　蕭瀟忙呵斥了壹聲“多嘴”我自然知道喜子的心事，她家就是被當地壹個小官整得家破人亡，自然對當官的沒有好印象，就連我已經做了官都忘了，玉玲也提醒說若不是爺做了官，妳家的冤案還昭雪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