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我不置可否。魯衛是個極精明的人，想瞞他並不容易，不過我也不想把我與隱湖的恩恩怨怨講給他聽。
　　魯衛可能是覺得方才試探無瑕的舉動無論如何都有些過分，便有些討好道：“說起來也怪，齊小天明明和魏柔走的很近，可幫大江盟剿滅十二連環塢的卻是織女劍辛垂楊，魏柔為什麽沒去呢？”
　　這老小子還真能捅我的痛處，魏柔中的金風玉露散壹直是我的壹塊心病，我真怕她因此而失去了處子之身。
　　雖然看魯衛的賣關子樣子似乎知道魏柔的下落，可想到施放春藥的高光祖，我忍不住冷笑道：“還不是因為妳們少林寺裏人材輩出，連春藥這種下三濫的招數都使得出來！”
　　魯衛忙問究竟，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交待清楚，魯衛和木蟬都是壹臉尷尬，高光祖雖說被少林除名，可他畢竟是少林培養出來的高手，行事如此不堪，想來自己也臉面無光。
　　魯衛嘿嘿幹笑了兩聲，道：“反正高光祖已經伏誅了，大少的氣也該消了，再說，叫他這麽壹攪和，魏柔和齊小天就分開了不是？眼下魏柔可是去了妳的老家揚州了。”
　　我心頭壹喜，旋即壹怔，我才從揚州回來，怎麽沒聽說她的消息，便望著魯衛，魯衛忙笑道：“消息絕對可靠，老弟妳壹去太湖，老哥我就飛鴿傳書直隸、浙江二省中我在衙門裏的朋友，讓他們留心客棧裏的來往客人，前天揚州的瞿老總來信，說有女子用魏柔的路引住進了客棧，雖然易了容，可身高體形年齡都和老弟形容的壹致，瞿老總試探了壹下，說那女子武功深不可測。”
　　他頓了壹下，又道：“不僅那張路引絕對是真的，而且她可是孤身壹人喲。”“老魯，讓妳費心了。”我立刻就明白了，魯衛動用了他在官府的資源。
　　揚州府的總捕頭瞿化也是江湖名人錄裏的人物，能讓他覺得武功深不可測，想來應該是魏柔了。
　　不過魏柔使用了真正的路引還是讓我有些驚訝，俠以武犯禁，武林中人行走江湖，多半用的是假路引，就連我去太湖都用了李佟這個假名，魏柔行事還真出人意表，再說揚州現在風聲鶴唳，她去那裏作甚？“老魯，那路引是那裏簽發的？”
　　魯衛訕訕道：“說起來丟人，她路引竟是我蘇州府發的。”我既吃驚又好笑，魯衛說按照路引去查了壹番，才知道魏柔確實是蘇州人氏，只是自幼而孤，後來被人收養就不知所蹤了，路引是前任簽發的，而他上臺後雖然對新路引控制的很嚴格，可對更換舊路引卻是睜壹只眼閉壹只眼，畢竟做官講究給前任補窟窿，只要不是什麽大事，大家都心照不宣了。
　　有了魏柔的消息讓我心情舒暢了許多，又問高光祖家裏兄嫂弟妹的情況，魯衛也不清楚，不過說想查也容易，只是費些時日，我便請他塤ud壹番。回到竹園，卻有意外之喜，原本應該在半個月後才來蘇州的李六娘帶著莊紫煙和梅娘到了。
　　“六娘，看來以後我們就是壹家人了。”面對滿臉親切笑容的六娘我也是滿心歡喜，這個神秘的女人讓我不知不覺生出了壹種親切感。莊紫煙裊裊娜娜的上前道了萬福，叫了壹聲“主子”那對烏黑的眸子便好奇的望著我身後的無瑕和玲瓏，看無瑕壹臉歡喜而玲瓏似乎有些心事，那眸子又轉到了我身上。
　　看到紫煙壹身婢女打扮我就知道六娘是個極有心的人，見紫煙有些迷惑，便笑著對她道：“來，過來見過三位玉少奶奶。”
　　“啊？”沒等紫煙動作，在我沒回家之前壹直陪著六娘壹行人的解雨突然發出了壹聲驚叫“奶、奶不是蕭瀟嗎？”她滿是驚訝的望著無瑕，不過臉上很快變成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奶、奶就是春水劍派的玉”
　　她下面的話被我突然放出的淩厲目光逼了回去，無瑕和玲瓏的臉色都有些變化，顯然她們和我壹樣，都想起了江湖流傳的關於我與玉夫人的那個似真非真、似假非假的流言。
　　紫煙乖巧的上前叫了聲“大玉奶奶、小玉奶奶”六娘也好奇的望了壹會兒無瑕，轉頭笑著對解雨道：“原來姑娘不是公子的家人呀。”
　　我這才明白我不在家的時候，解雨竟以主人的身份接待了六娘，這姑娘的大膽頗讓我驚奇。而且不時用淫賊來稱呼我的她似乎已經準備安安心心的在我身邊呆三年，也讓我對她的突然出現產生了懷疑。
　　不過，就算她懷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想我也有足夠的魅力來征服她，雖然她並不是絕色，不過那身不亞於蕭瀟的武功想來會是我壹個好幫手。
　　無瑕和玲瓏早知道了太湖秦樓和李六娘、莊紫煙，只是無緣壹面，因為不清楚我今後如何安排紫煙，便只受了紫煙半禮。
　　我把大家互相介紹了壹番，和六娘之間的交易並沒有什麽值得隱瞞的，如果秦樓能順利開業的話，用不了多長時間那些有心人就會弄清楚它的後臺老板究竟是誰，於是我便直截了當的問六娘怎麽來的這麽快。
　　“快點好嘛，壹路聽說妳是個大忙人，昨天應天府今天揚州府的，還不知道明天妳在哪兒呢。賺錢的事兒拖不得，我只好早些來了。”六娘淺笑道，那纏綿的聲音...
　　
　　綿的聲音帶著異樣的誘惑，每每讓我忘記她的年齡。
　　我心中壹凜“六娘對我的行蹤很關心呀。”我笑道，在太湖的時候我就發現秦樓對外界新發生的事情極其敏感，或許它已經有壹套線人班子吧。
　　解雨在眼中閃過壹絲深思後沖我笑道：“想不到妳這麽受歡迎，妳的那個侍婢蕭瀟呢？”我哈哈笑道：“英雄喜蕩婦，美女愛淫賊，我可比那些滿嘴道德文章的人有趣多了。”
　　我含笑望著她，卻沒有告訴她蕭瀟的行蹤，解雨可能是察覺了我目光很有些色迷迷，便在無瑕玲瓏含羞啐了我壹口的同時，大大方方的罵了我壹聲“淫賊”六娘忍俊不止，笑了壹陣，才把話題轉了回來：“秦樓迎來送往的，消息極是靈通，再說這些日子江湖上除了對十二連環塢的覆滅議論紛紛之外，就是公子的消息了，我想不知道都困難。”
　　“傳就傳吧，我自昆侖山上壹青松。”我伸手把無瑕拉進懷裏，心中暗恨這流言的始作俑者，不過聽六娘的話裏並沒有譏諷的味道，不免生出幾分感動。
　　六娘望著臉上浮起幾分窘意的無瑕，沈吟半晌才道：““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無暇奶真好福氣呀。其實大丈夫立身世上，本就該快意行事、率性而為，何必聽眾言粥粥！”
　　無瑕感激的望了六娘壹眼。我聽她的話頗有長者之風，我不由得笑了起來“六娘，怎麽奶和我娘說話壹個調調？”說罷心中忽然壹動，六娘對我莫名的關愛還真像是我的長輩，想起把她拉攏住的諸般好處，便笑道：“六娘，幹脆我拜奶做幹娘算了。”
　　就在滿屋子的人俱是壹怔的時候，六娘卻噗哧壹笑，她那張並不出眾的臉上突然閃現出動人的神采：“我有那麽老嗎？”
　　她嬌媚壹笑道。在那壹霎那我心裏壹陣迷惘，她明艷的笑容就比玲瓏也不遑多讓，瞬間展露出來的媚態甚至比她的弟子、天生媚骨的莊紫煙還要誘人，她真的是個已近中年的婦人嗎？“那奶拜我做幹哥哥也成。”
　　壹句話惹得眾女嘻笑不已，六娘罵我壹聲荒唐，沈思片刻自言自語道：“有個幹兒子孝敬也不錯，”她望了我壹眼，笑道：“只是妳能有幾分孝心，為娘還真說不好呢。”
　　“十足孝心！”我回道。擇日不如撞日，我當下吩咐喜子和明珠擺上香案，拉上解雨做證人，領著無瑕玲瓏給六娘磕了壹個響頭，便認下了這門幹親。
　　六娘說也沒個準備，就順手摘下頭上的壹只金簪子給了無瑕，壹對碧玉手鐲拆開送給了玲瓏。我也湊趣討賞，六娘闔了我壹眼，笑道：“已經送給妳紫煙了，妳還這麽貪心！”
　　倒把旁邊的紫煙羞得紅了臉。“我也要拜六娘做幹娘！”解雨在壹旁看得眼熱，突然壹本正經的道。
　　“有奶叫幹娘的時候。”六娘笑著婉拒道，目光在我和解雨間逡巡了兩個來回，似乎是大有深意。她不愧是歡場中的老手，輕輕壹個四兩撥千斤便避過了這個話頭，反倒暗將了解雨壹軍。
　　“他？”解雨顯然明白了六娘話裏的意思，臉上便浮起壹絲不屑“六娘奶錯了！”她望著我的目光頗有些挑釁的味道：“我討厭淫賊，早晚有壹天我會把世上的淫賊都殺光。”
　　她恨恨的扔下這句話，便揚長而去。眾女面面相覷，六娘笑道：“這女孩好烈的性子呀！”便問我解雨的來歷，我把事情經過說了壹遍，我不知道六娘是不是和江湖上的某個勢力有關，只是輕描淡寫的提起慕容仲達和邱鴻聲，六娘也似乎並沒有在意慕容世家拉攏當朝權貴的那些小動作，只是在我提起那個頗似高光祖的蒙面人使出“天魔殺神”的時候，她的眼中才閃過壹絲驚疑之色，卻沒有追問，末了六娘壹皺眉：“動兒，不是幹娘說妳，此女妳恐怕打錯主意了。”
　　“幹娘，我是個憐花惜玉的人。”我救解雨只不過因洛uo還算的上是個美人。師父說過對女人心軟恐怕是我最大的弱點了，其實我的心已經狠了許多，我可以面不改色的用銀針刺過蕭瀟嬌嫩的乳頭，在蘇瑾幾乎吹彈的破的白皙肌膚上留下道道鞭痕，可我還是憐香惜玉，師父只不過把我憐香惜玉的對象由女人變成了美人而已。
　　“江湖不會平白無故的出現壹個高手，尤其還是個女孩，她應該有很深的背景，接觸妳的動機也不單純。”
　　六娘的心思靈動，從我的描述裏聽出了我的困惑，見我把無瑕玲瓏都遣去睡覺，她臉上露出了嚴肅的表情，看慣了她春風壹樣笑容的我頓時覺得她身上還真有點幹娘的氣度“對這樣的女孩子，要麽妳變成了壹個正人君子。
　　要麽妳盡快破了她的身子，讓她對妳愛恨交織，再慢慢收攏她的心。否則”沒想到六娘真的這麽替我著想，連紫煙在壹旁都偷偷撅起了小嘴，好像是不滿自己的師父對我太過溺愛，竟然教導自己的主子如何去征服壹個女孩。
　　“幹娘，我還有三年時間。”我笑道。六娘搖搖頭“動兒妳錯了，或許用不了壹年，江湖就會統壹了，那時解雨對妳還有多大的意義呢？”
　　六娘有雙能看穿人心肺和洞徹全局的神眼，在她面前我覺得自己的心思無處遁形“好在奶是我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