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1章 A Mexican Stand off

　　和百合早已失敗出局，她不可能再占據他人辦公室了——退壹萬步來說，哪怕她仍然算是壹個攻擊力，她剛才喊的也不是“攻擊”，而是“防守”。在林三酒扔下白聰，以最大速度撲回了辦公室時，她心下已經明白了：現在和百合演的是壹出空城計。
　　以她的速度而言，林三酒完全就是壹眨眼間睫毛劃過的影子，還不等落入認知、叫人生出警惕，她就已經從空氣裏再次現出了身形。直到將壹只手按在了門框上，她才終於稍稍松了壹口氣，感覺心臟砰砰直跳。
　　門上信息裏，原本的3個員工不知何時減少到了2個——有壹個搜索員工在不知什麽時候被人殺死了。
　　……不用問是誰幹的了。
　　林三酒的目光掃過門板，轉到了自己身前。走廊裏，悄無聲息出現在那兒的千道現在正保持著壹個螳螂般的姿勢；他楞楞地望著她，連身體都還是向前傾著的，嘴裏忍不住吐出了壹聲：“嗯？”
　　“怎、怎麽妳在外面……”
　　他的目光在林三酒和門之間轉了轉，臉上的迷惑清清楚楚，簡直就好像是用文字寫出來的壹樣——和百合在裏頭微微拉開門，對林三酒小聲說：“快進來！”
　　等千道看清楚和百合的時候，他臉上浮起了壹瞬間的恍然大悟；半秒之後，就被新的疑惑給接替了。
　　“妳……妳們兩個人認識？”他皺著眉頭問道。
　　林三酒邁了壹步，擋在門口。
　　“妳沒想到她會在這裏吧？”她沈下聲氣，掃了壹眼不遠處仍舊保持著員工模樣的白聰，說：“妳以為妳剛才又有了壹個大好機會，是吧？”
　　千道剛剛跟在白聰身後摸了過來，耳聽著白聰在另壹條走廊上又跑又喊，眼前林三酒辦公室的門卻大開著——任是誰看了，都能把線索拼在壹起，知道林三酒追著白聰出去了，不在房間內。
　　在他朝辦公室走過去的時候，壹直留在辦公室裏的和百合，想必就是從百葉窗簾的縫隙中發現了他。
　　“多謝妳，”林三酒轉頭對身後的和百合說道。
　　後者又是壹怔，苦思了壹會兒這個時候該說什麽，最終只“嗯”了壹聲，好像很不客氣似的。
　　在千道看來，整個遊戲裏能叫出“防守”二字的，只有和百合與林三酒兩人，在和百合失敗出局之後，她就從其余進化者心頭上抹消了。只要和百合無法再造成威脅，她就成了壹個誰也不再關心、誰也看不見的隱形人；然而誰都想不到，遊戲裏還有林三酒這麽壹個異類，竟然還會把失敗了的競爭對手收留下來。
　　和百合顯然也很清楚這壹點。她剛才有意壓低了聲音、含含混混地叫了那壹聲防守，就是為了盡量遮掩自己與林三酒的聲音不同。其實在千道乍然聽見屋裏有個女人叫出了防守之後，哪怕他察覺到了聲音不同，也會難以避免地生出疑惑和忌憚——這短短壹瞬間的猶豫，就給林三酒掙出了壹個殺回來的機會。
　　“妳們不認識？不認識妳幫她幹什麽？”千道看上去甚至有幾分生氣了，對著和百合說話時嗓門也擡高了：“妳知不知道妳在搞什麽東西？妳自己不行，還要連累得其他人也不行？”
　　那副神色，不像是他要害人沒成功，倒像是他讓別人害得吃了虧似的。
　　和百合顯然見多了形形色色的混賬，聞言也不動氣，哼了壹聲就別開了頭。白聰這個時候似乎才反應過來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看看千道，又看看林三酒，突然罵了壹聲。
　　“遊戲壹結束，我就要把妳的腿卸下來，”他咬著後槽牙說，“我受夠了妳這個偷偷摸摸的勁兒。”
　　千道“哈”了壹聲。“有本事妳試試。”
　　現在他們二人都出來了，剩下的那個搜索員工估計也沒有多久的壽命了……就在林三酒想到這兒的時候，忽然只見白聰轉過身，擡步就要往剛才她搜索員工離去的方向走。
　　他是想趁機去殺掉自己的員工嗎？這倒是正中她的下懷了。要是可以的話，林三酒現在簡直想自己動手殺了那個搜索員工。
　　“妳幹什麽去？”千道忽然叫住了他。
　　白聰轉過頭，看著他沒出聲。
　　“以免妳動什麽主意，我先提醒妳壹下。”千道倚在墻上，平平淡淡地說：“我的辦公室已經不在原位了。”
　　“妳都知道那間辦公室的地點了，我還能壹直待在從妳手上搶來的辦公室裏嗎？”千道笑了壹笑，說：“我在第二個小時就已經換了壹間……妳如果想趁我不在的時候攻擊，那妳可有得找了。”
　　白聰想了想。不管這兩個人要怎麽樣，林三酒都希望他們能快點走——只不過與她期望相反的是，白聰嘆了口氣，反而站定不動了，說：“妳上壹間辦公室裏有個客戶，如果妳換了辦公室，妳就要把客戶帶上。而我們都知道，客戶在外面逗留的時間不能超過五分鐘，否則就會消失。那我只要把妳上壹間辦公室附近五分鐘步程以內的地方都搜壹遍，早晚能找著妳的所謂‘新辦公室’。既然妳走不遠，還換辦公室就沒有意義了……妳這壹番話，是在唬人吧？”
　　千道翻起眼睛，又“哈”了壹聲——卻沒有壹句能反駁的話。
　　這可就糟糕了，林三酒在心裏嘆了口氣。千道不敢在二人盯視下轉身回去——否則被跟上怎麽辦？——他也不敢讓白聰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
　　“妳現在既然都想到了，怎麽還不走？”
　　千道眼睛壹轉，忽然笑了，說：“我明白了。妳去搜索我的辦公室也沒有什麽意義，首先我有壹個防守員工在裏頭守著，在妳找到我的辦公室之後，他依然能拖住妳五分鐘。在這段時間裏，我可早就趕回去了。既然攻擊我也不起什麽作用，那妳就得想辦法給自己找客戶了……”
　　完了，看來這二人壹時半會都不可能走了。
　　在林三酒幾乎生出了頭痛的時候，千道仍然在繼續說道：“妳沒有錢雇傭搜索員工了，所以妳想等在這裏，等她的搜索員工帶著客戶回來，妳好吃現成的，對不對？”
　　千道不敢走，白聰不會走，等於她也被牢牢地固定在了原地。唯壹不幸中的大幸是，他們兩個人誰也不願意先攻擊林三酒，讓另壹個人撿便宜——否則二人輪流攻擊林三酒的話，她連半分鐘也撐不過去。
　　“那我們就在這兒等著好了，”千道抱起了胳膊，笑著對林三酒說：“我比妳獲得兩個客戶的時間早，也就是說，我拿到客戶利益的時間比妳早。我只需要再等……唔，再等四十五分鐘，我就可以再雇傭壹個攻擊員工了。那時妳就是有十個客戶，也只是送給我的肥肉而已。”
　　這話的確不假……林三酒原本沒有料到，自己的辦公室會這麽快就被千道發現，這壹下，她連等待客戶產生利潤的空隙都沒了。她擡眼看看白聰，白聰正望著千道，千道打量著她的辦公室。
　　壹時間，三個人都陷入了僵局裏，誰也沒法邁出下壹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