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樂園

須尾俱全

科幻小說

  由身邊人親手拉開帷幕的末日地獄,正向林三酒呼嘯而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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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2章 不怕困難的勤懇員工

末日樂園 by 須尾俱全

2024-2-24 19:02

  從貼滿模特發型圖的玻璃窗裏,疏疏零零地投進來了幾片零碎的光,落在幽暗的理發店裏。
  林三酒轉過身時,那張巨大飽脹、膚色灰白的臉就浮在她背後,幾塊光斑搖晃著,正好照亮了從他眉毛上方鉆出來的壹條粗粗黑黑的油亮頭發。
  從近距離上看,它就越發惡心了:它粗得就像顯微鏡下放大了許多倍的頭發,卻沒有正常毛發的毛鱗片,反而光滑、油膩又粗大,仿佛沾了壹層油的漆黑粉條。
  “遇上難伺候的客人,也得盡心盡力才行,”理發師生物貼著她說。他的話已經說完了半句,可嘴巴仍在緩慢地開裂,還沒完全張開。“我附贈妳壹個剃須服務,好不好?。”
  她壹個女人,剃的哪門子須?
  理發師生物似乎覺得她很不合作,被撐張得薄薄扁扁的五官裏,竟也露出了幾分無奈。“好了,跟我回去坐下吧。”
  要不是發不出聲音,林三酒真想“哈”地沖那張臉上來壹聲冷笑。
  別說她不傻,無論如何也不會主動走回去乖乖坐下,就算她傻,她現在也不可能再坐下去了。
  除非……理發師生物對她動手,讓她失去行動能力,再把她擺在椅子上?
  林三酒念及此處,立刻在腦海中急急問道:“空間不夠側踢,啞劇演員還做了其他什麽武鬥動作嗎?這個理發的家夥頭重腳輕,應該不難打。”
  “武鬥動作……”意老師有點為難地說,“下壹個動作是伸長脖子探頭看,肯定不行。哦對了,妳記得嗎,他曾經假裝脫下鞋子的那壹個動作?”
  林三酒壹怔,也想起來了:啞劇演員當時低頭壹看,隨即假裝自己被嚇得壹跳,立即脫下鞋子,彎下腰,使勁用鞋子拍打地面。
  “沒用,”她不由喪氣了,“理發師腦袋跟我肩壹樣寬,我怎麽也不能把他當成蟲子打啊。下壹個呢?”
  然而還不等她從意老師口中得到答案,面前的理發師生物卻忽然動了。
  “我先過去,等妳噢。”他搖了搖那壹個巨大的、令人不明白為什麽還沒有從脖子上折斷下來的頭,隨即竟然轉身走了。
  ……誒?
  理發師生物慢吞吞地將椅子扶起來,走過去抓起了那壹塊連著兩顆人頭的裹屍布,隨即擡手壹揮,將裹屍布罩在了椅子上。因為沒了人的肩膀支撐,兩顆人頭就像兩個快要軟爛腐敗的碩大葡萄似的,萎萎地從椅背上垂下來,仍然叫人看不出來究竟是怎麽連接在裹屍布上的。
  “這……這就放過妳了?”意老師帶著不可思議低聲說。
  林三酒楞楞地站在門口;不遠處的理發師生物,卻沒再轉頭看她壹眼了。
  他的剪子似乎是永遠也掏不盡的,在林三酒的目光下,他又從腰間拿出壹把新剪子,拉起了女人頭顱,隨即緊貼著頭皮,“哢嚓”壹下剪下了壹束頭發。
  捏著那壹小束頭發,他又轉過剪子,“哢嚓”壹下,同樣從男人頭上剪下了壹小撮頭發。
  “他這是……要把頭發搓在壹起?”林三酒心中驚疑不定,想了想,有點明白了:“是了,他剛才說要把三個人的頭發都攥成壹束,給我接發……或許在他收集完頭發以前,就是我離開的機會?”
  “妳試試把門或窗戶踹爛,”意老師提議道:“反正妳最會這個。”
  當屏幕上的倒計時跳成了0:38的時候,林三酒鼻子裏噴著粗氣,活像壹匹精疲力盡的馬,終於停下了。再不停,她的腿腳都要震麻了。
  足足好幾分鐘的時間裏,饒是她將門和窗戶都踢得嗡嗡震響,除了被激起來的飛灰,連壹絲縫隙都沒出現過;奇怪的是,理發師生物也不來管她,任她咚咚地踹了半天,自己卻只站在椅子後,在兩個死人頭顱上修修剪剪。
  “怎麽出去?”林三酒犯愁了,“不可能真讓他把死人頭發接進我的頭皮裏啊……接下來的幾個動作,又感覺壹個比壹個沒用。”
  在她踢門的時候,意老師也將接下來幾個動作回憶了壹遍:第十三個動作,啞劇演員在從地上拎起了壹個什麽東西,似乎是個瓶子之類的容器,作勢把容器裏的東西都潑了下去,要走時自己卻不小心踩上了,咕咚壹聲摔坐在了地上。
  第十四個動作,是他假裝壹手拿本子,壹手拿筆,愁眉苦臉地寫了壹會兒字,又搖了搖頭,又寫壹會兒——似乎對自己寫的東西不滿意,他壹把扯下紙頁,揉吧揉吧,扔了。
  第十五個動作,也是最後壹個,大概算是無用之王:啞劇演員挨不住熱似的,又是扇風擦汗,又是脫衣喝水,後來幹脆扭開壹個不存在的水龍頭,將頭臉都塞進“水流”裏,沖了壹個痛快。
  林三酒在肚子裏嘆了口氣。肯定有不需要完成理發就能出去的辦法……表示自己不能付錢?她說不了話。破壞理發師生物的工具?他腰間的剪子似乎無窮無盡。
  壹般來說,副本都不會是壹個死局;這兒的生路,到底會是什麽?
  她壹邊想,壹邊四下看了看,想要碰碰運氣。收銀臺處擺著壹臺電腦,壹個臺歷,後頭是壹把空空的椅子和幾個文件櫃;門口擺著壹盆盆栽,已經枯死了;壹把吹風機躺在壹個理發椅旁邊的櫃子上,墻上還貼著“本店明星級高端發型總監”——照片上是壹個兩頰消瘦的男青年,膚色發黃,笑容生硬,底下還寫著他的名字:湯馬斯·陳。
  “莫非那個大腦袋的東西,就是湯馬斯·陳?”意老師猜測道。
  抱著疑惑,林三酒悄悄回頭掃了壹眼。
  自打從剛才開始,理發師生物就對她不理不睬,好像壓根不在乎她是否會回去;她壹開始還以為,對方是想要故意讓自己放松警惕再下手,但是她刻意好壹會兒都不去瞧他,理發師生物也依然沒有任何異動——不,等等。
  理發師生物此時正在幹壹件他剛才從沒做過的事:他正對著兩顆人頭中間的空氣,來了壹剪子。
  剪空氣幹什麽?
  理發師生物擡起眼睛,看了看對面的鏡子,隨即低下頭,又在空氣裏剪了壹下。看起來……就像是那兒正坐著壹個無形的客人似的。
  這麽做,有什麽意義嗎?
  遠遠站在門口看,大概是什麽答案也不會有的。林三酒剛才始終與他保持著半個店面的距離,現在也不由得壹步步地慢慢走了過去。
  “說不定是要騙妳過去呢?”意老師提醒道。
  林三酒真希望自己能用上【防護力場】,或者叫個武器出來。可是她什麽也沒有,只能赤手空拳、毫不設防地,壹點點走近那個脖子上好像頂了個月球的理發師生物。
  在離他還有好幾步遠的時候,她停住了腳。
  第十壹個動作,就是在這壹時刻自然而然地派上了用場——林三酒微微傾過身,伸長脖子,探頭看了看理發師生物。
  理發師生物頭也不擡地說:“想回來繼續理發嗎?隨時歡迎的噢。我這個人效率很高的,不會因為妳走開就耽誤工作,所以妳任何時候想回來都行,我們無縫繼續的呀。”
  這說的是什麽鬼話?
  客人都走開了,理發師還能繼續工作?
  在那壹刻,林三酒心裏充斥著疑惑,以至於她壓根沒有多想,就朝另壹側轉過了頭;究竟是余光裏捕捉到了什麽,還是下意識的直覺,她也說不好。
  另壹側,也就是理發師生物的對面,正是那面被她踹了壹腳,卻依舊完好的鏡子。
  鏡中的林三酒,面色平靜地坐在椅子上,壹張裹屍布緊緊系在下巴底下,左右兩顆人頭已經被剃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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